林辰正要拍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你有什么话说？”南宫夜沉声道：“我死了，我在雷霆仙域所有的遭遇，我在天一门的遭遇，今日的遭遇，会随着我元神的死烟消云散。”林辰颔首：“是，你涅槃重生，境界大跌同时会消失一大段记忆，你不会记得我，你也不会记得你父亲对你说的话，更不会记得你师门对你做的选择……这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南宫夜声音发冷：“他们会告诉我，是你们几个杀了墨云森，杀了左孤鸿，杀了我，让我对你满心仇恨，却忘了其他事情……”林辰颔首：“这很正常，而且也不算有错，因为确实是我们杀了你，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忘掉也好，依旧是当初那个对父亲心怀期待，对师门充满信任和感恩的杰出宗门弟子……”“不！”南宫夜抬起头，眼眸中全是浓浓的恨意：“我不要忘记这一切，我恨他，我恨他们！他们要断我前途，将我像条狗一般的豢养着，听从他们的使唤……我不甘心！”林辰眨眨眼：“所以呢？”南宫夜抬起头，脸上杀气腾腾：“我的元神不能死，一旦我元神被灭，即便将来我知道真相，我的未来也没有了，我也无法再完成我所说的誓言，让他为自己所言所说后悔。”林辰颔首：“可是我们是敌人，我不可能放了你，让你去对付我吧，纵然你不对付我，但是终究你是三圣宗的人，我们现在都开战了，我没理由这么做，你说是吧？”南宫夜直视着林辰：“如果我愿意献出真魂，将生死控于你手呢？”林辰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南宫夜居然这么狠，将真魂控于自己之手，也便等于将他的性命彻底交托自己之手，如果自己要他死，他是丝毫也没有反抗之力的。“如果那样，当然没问题，只是……值得吗，你就不担心我操控你性命后，让你为我们去冲锋陷阵，去送死吗？”南宫夜沉声道：“我生死掌控于你手，那我就算是你的属下，以你的性格，只要我不作死，你自然不会让我去送死！”林辰摸了摸鼻子：“对我评价那么高的吗？”南宫夜颔首：“我对你来说有价值，虽然我不如那头龙，但是我还有提升空间，那些对你没有任何实际价值的雷霆仙域众生，你都愿意去拯救，又怎么会恶意的去害我性命？”“更何况，我看得出来……你内心很同情我。”南宫夜最后一句说得有些艰难，但是却还是说了出来。他眼光坦荡的看着林辰，只是那眼眸的深处，满是无尽的黑暗。林辰盯着南宫夜：“真要做得这么狠？”南宫夜平静的说道：“我不做得狠一点，你又如何信任我，如何会放过我，你也说了，单单什么发誓不对付你这样的，也无法打动你，因为对你没有好处，杀了我，才是消除我这个对手最大的好处，想要改变这一点，那就只有我彻底的站在你这边。”林辰又摸了摸鼻子，南宫夜的果断出乎了林辰的意料。林辰想了想，问道：“你对三圣宗，是个什么想法呢？”南宫夜沉声道：“我会先回一趟三圣宗，将我母亲接出来，从此以后，我和三圣宗再无瓜葛，如果你要我和他们战斗，那我就战斗！”林辰略微有些惊讶：“如果我让你杀他们，你也杀？”南宫夜眼眸如墨：“他们既然放弃了我，不在乎我，那我自然就不需要再在乎他们！”林辰眼光微妙，如此决断，南宫夜这是对三圣宗彻底失望了啊。不，不只是对三圣宗失望，他这是对整个世界都已经完全失望了！或许现在在他的心中，他的母亲已经是他唯一会在乎的人了吧。只是当初他母亲选择用他当筹码，借华天君之势让自己脱离了圣女之位，他母亲到底是爱着他，还是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摆脱圣女之位的工具？林辰没追问，毕竟南宫夜的母亲或许已经是南宫夜对整个世间唯一的眷念了。如果连这唯一的眷念都破碎，那林辰很难想象南宫夜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绝望。林辰平静的表达了自己的接纳：“如果你确定你想清楚了的话，我当然没问题，如同你所说，就算你向我奉上真魂，当我属下，我也不会让你去送死，一方面我同情你，另一方面我不是那样冷漠无情的人，但是此事关乎你的人生未来，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因为你一旦真这么做了，我或许会给你实际的自由，但是真魂契约我是永远都不会再解开的。”林辰说的也是真心话，三圣宗是南宫夜的师门，自己和三圣宗现在已经开战，势同水火，已经没有任何缓和的机会的。南宫夜作为三圣宗的人，且前途无限，林辰都不可能真正给他自由。万一他哪天想起了，要为三圣宗报个仇呢？自己放了他，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当然，如果和三圣宗的事情到一个段落，林辰也未必需要胁迫南宫夜为自己战斗，可以放任他离开，但是真魂契约却是不会放手的。南宫夜眼光决断：“是，我已经想好了，纵然我不这么做，涅槃重生，我留在三圣宗也不过是一枚卑微的棋子，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直接做自己，干净利落，没有宗门的庇护，我自己修行，路，我自己走！”林辰沉默几秒，颔首：“行，你的提议，我接受！”南宫夜毫不犹豫的抽出自己真魂，然后对着林辰起誓，将自己的命彻底的交到了林辰的手里。这是单方面的投降。林辰作为胜利者，原本是可以不做任何承诺的，但是在接收南宫夜的真魂后，林辰还是很真诚的对着南宫夜回应道：“你是我的下属，但是呢，我会给你应有尊重，虽然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可是我确信，你跟着我，未来的成就不会比你留在三圣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