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月灵欢欣鼓舞地从邀月阁里走出,对桂兰说道:“你去告诉张玉,王妃已经同意,今日我要用五乘的车马出行。”</P>
邀月阁里,南云问桑榆:“王妃为什么同意月侧妃做您的五乘车马,她是侧室,不能用正妃的东西,这样不合礼制。”</P>
桑榆说道:“月灵不知道礼制吗?王爷不知道吗?王爷只是爱月灵,不忍让月灵扫兴,让我做这个恶人,我也不做恶人,我就是看看一个侧室怎样坐着正妃的车马从王府出去。”</P>
熟知礼制规矩的张玉为难地准备五乘的车马,叫过一个聪明的小太监说道:“你去到长乐院,告诉王爷,王妃同意月侧妃坐五乘的车马,一会就出去了。”小太监明白张玉的意思迅速离开了。</P>
已经有一个人先于小太监来到长乐院。淑惠站在正厅里说道:“今日从外面过来,看见丝厢阁的桂兰让张玉管家准备五乘的车马,月侧妃是家中的长辈,这件事情原本是不由儿媳来过问的,只是儿媳在皇宫同嫡公主出行,嫡公主出行乘坐的是五乘车马,儿媳深知规制,皇家公主和王公正妃出行是五乘马车,郡主和各府的侧妃是四乘马车。儿媳觉得,若是让月侧妃坐着王妃的五乘车马走在街市上,懂得规制的人都会以为是王爷或是王妃出去,可是车里是侧室,传扬出去会让人笑话的。儿媳就是担心咱们王府的脸面,请王爷定夺。”</P>
景宸心里自然知道淑惠说的道理,不合规矩自己也是知道的。因为一辆车让月灵扫兴实在不划算,于是就让月灵去找桑榆,估计桑榆会让月灵吃个软钉子,这样得罪月灵的人就是桑榆,自己还可做个老好人,不想桑榆顺水推舟,把球踢给月灵。现在自己的儿媳都看不过去,若是走在大街上也是一件不妥的事情。景宸盘算怎样解决。</P>
张玉派来小太监已经进来长乐院,把张玉的话说了一遍。景宸沉吟一下说道:“让张玉准备五乘的车马,今日没有朝会,我送月侧妃回国公府,然后我会去户部,月侧妃要晚饭后回来,晚饭后接回月侧妃,用四乘的车马接,就行了。”</P>
晚饭后月灵走出国公府,门外等待自己的还是自己平时坐的四乘车马,月灵转向张玉问道:“早上是五乘的车马,怎么现在是四乘的?”</P>
张玉低着头,知道月侧妃一定会发难的,不卑不亢地说道:“早上是和王爷一同出行,坐的是王爷的车马,王爷去户部了,走的时候特地交代,接月侧妃的时候用这辆车。”张玉回答字字妥当,月灵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本想在娘家门口风光一下,不想灰溜溜的,悻悻地走上自己的车马。回到丝厢阁又是乱发一顿脾气,景宸知道月灵肯定会发脾气,早早地躲在积微轩看书。</P>
丝厢阁里传出茶杯摔碎的声音,一众的宫女和太监唯唯诺诺地站着,桂兰说道:“长乐院的人传过话了,是世子妃在长乐院说了一通话之后王爷就传出话了,让张玉用四乘的车马接小姐的。”</P>
月灵紧紧握着手中的手绢口中念叨着:“这个多管闲事的淑惠,整个王府王爷不管、王妃不管,哪里轮到她出这个头。”桂兰轻轻地摇着扇子说道:“小姐别气伤身子,您现在是两个人的身子,不要因为这些小事伤到身体。”</P>
张玉站在邀约阁里对桑榆说话:“回禀王妃,皇宫到年底给各家王府发放一年的年利已经到了,是十对玉镯、十对金镯,往年都是王妃三对金镯三对玉镯,两位侧妃各两对金镯,两对玉镯,世子妃是今年新进门的人,这年利怎样发放?”</P>
桑榆回答:“世子妃是新妇,自然是要好的,月侧妃现在有喜,也是不能亏待。今年这样,本宫、纯侧妃、月侧妃、世子妃都是每人两对镯子,再给有子嗣的才人一只手镯,就行了。”</P>
张玉说道:“王妃和世子妃都是正妃,纯侧妃和月侧妃是侧妃,这样发不合适吧?”</P>
桑榆说道:“月侧妃有喜,纯侧妃是府里年龄最大,以后二世子也会成亲,和各院说,为王府开枝散叶就是功臣。”</P>
次日睿王府的一众女眷在花园里散步,纯侧妃自从弘辕婚事之后一直很少出来,总是在弄玉轩养病,桑榆原本不喜欢一大群人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可是无奈自己已经是当婆婆的人,要有当家主母的样子。桑榆远远看到月灵在一众的人群地簇拥下向自己走来,月灵的肚子已经出怀了,再加上月灵总是挺着走路,几个宫女在两侧簇拥着,一副众星捧月的样子。</P>
月灵看到桑榆没有行礼,后面的桂兰带着几个宫女行礼,桑榆说道:“妹妹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产了,梁太医已经交代了,要多多走动,这样好生产。”</P>
月灵笑笑说道:“多谢王妃惦记,前日张玉送来的宫里的年礼,已经收到,还没有谢过王妃,只是我现在有着身孕,这手腕子都是肿起来,那两对镯子实在是戴不上,我请国公府的工匠单独为我打做了一对大的,这样戴着也方便。”月灵说完,用眼角瞟了一旁的淑惠手上的镯子,又说道:“这年利的镯子样式太陈旧,还是外面银楼的样式新颖。”说完把自己的手腕子故意抬起来。</P>
桑榆没有接月灵的话,桑榆知道月灵还要张狂两个月。一旁的淑惠说道:“昨日儿媳收到的手镯,知道和王妃的数量是一样的,儿媳怎能和王妃比肩,今早已经让冰烟给张玉管家送回一对,请王妃收回。”桑榆轻声地说道:“世子妃不用这样妄自菲薄,你我都是正妃,这份年利应该收的。”月灵没有说话,轻轻撇撇嘴,一脸的不屑。</P>
回到邀月阁,桑榆对南云说:“王翰在外面打听月灵和淑惠的关系了吗?这两个人都是上京城的名门贵女,之前应该是认识的,怎么这样的水火不容啊?”南云说道:“王妃没有看错,这两位小姐都是名门的贵女,月侧妃是国公府的小姐,虽说是国公爷哥哥的暖床丫鬟的孩子,可是国公府一直视若珍宝,世子妃的母亲是高阳郡主,父亲是一品重臣。两位小姐又是年纪相当,自然总是让人放在一起比较。王翰已经打听了,当年国公府也是想和睿王府联姻,看上弘轩了,只是先王妃经常进宫,对淑惠小姐更加熟识,就请皇后赐婚,有皇后赐婚国公府自然退下来,那时国公夫人还在,这位国公夫人咽不下这口气,月侧妃原本年纪大些,国公夫人想让女儿嫁进王府给王爷做继室。”</P>
桑榆轻轻挑挑眉毛说道:“原来我的这个位置是国公府惦记的,怎么成了侧室?”</P>
南云说道:“听说国公爷还向当今的皇上请了这门婚事,可是后来皇帝赐婚做侧室,等王爷三年孝期满了就成亲,之后就是赐婚郡主和王爷了,王翰也没有打听出缘由,不知道其中的变数。</P>
桑榆说道:“王翰是个耳报神,能打听到这些已经是不易了。原想做儿子的正式,不成,又想做父亲的继室,不想成了侧室,一字的差距,就成了贵妾,皇上的决定岂是咱们知道的。虽说是有皇帝的赐婚但是终究是个妾。”桑榆的语气中有一丝的惋惜。</P>
南云接着说道:“国公夫人那时以为能做王妃,已经把大话说出口,说是国公府的小姐是高阳郡主家小姐的婆母,后来圣旨下来,自家的姑娘只是一个侧室,当时还是上京城的一个笑话。国公夫人一直生闷气,后来就病死了。”</P>
桑榆说道:“怪不得月灵看到淑惠都像看到仇人一样,总要分出一个上下高低。月灵在国公夫人膝下得宠,这行事作风确实一样的,我在一旁可以看看这两个贵小姐的龙争虎斗吧。”</P>
三个女人是王府的一道景色,十九岁月灵每日保胎,各种补品运往丝厢阁,十八岁的桑榆自己在邀月阁养病,吃药,一心盼着自己也能怀上一男半女,完全不管王府的事情,十七岁的淑惠,在三个女子中年纪是最小,有条不紊地持家,丝厢阁的挑剔能忍受,对邀月阁和弄玉轩恭恭敬敬,对几位睿王的才人也是以礼相待。桑榆做事风风火火,手下不留情,有些严苛;淑惠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平静,和气,说话从不高声,做事总是慢条斯理,大度待人,王府上下井井有条,是一片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