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人多才热闹(2 / 2)

他发出怒吼,瞳孔猛然竖起,半神级别的“龙威”像是海啸一样冲向了周围所有的人。所有的吵闹顿时安静下来。

只不过,他预想中众人在威慑下丢掉武器开始无序逃跑的景象并没有发生。

在片刻的安静之后,当他不再持续威慑,所有还活着的人顿时一齐将视线转向了他。

“滚开!”

赫温·兰比斯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还记得这一个是男爵,那一个是子爵,这一位是议员的世袭议员,那一位躺在地上的是某个他暂时想不起来的贵族……他尽管平等地看不起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但依然做足了样子来操纵这个国家机关,毕竟如果管理层都没有了他还操纵什么?但就在他思考回忆着这些人的身份的时候,已经有人对着他举起了枪,子弹砰的一声打在了他的额头上。

这声音并不大,但是成功地让赫温·兰比斯彻底陷入了暴怒之中。

他随手扯过旁边的一个托盘,将对方的头颅打得粉碎,紧接着扑向了另一个让他觉得吵闹的人。

……

久久不能入睡的维尔玛推了推自己的丈夫:“亲爱的,我心神不宁。”

忙完了一天的手术,此刻已经在温暖的被窝里神志模糊的艾伦被推了两次之后才有了反应,他嗯了一声,闭着眼睛含糊道:“闭上眼睛,平复呼吸……”

维尔玛只好放弃了跟丈夫说几句话的想法,躺在一边闭上眼睛,静静地数着数。

她不想打搅艾伦的睡眠,自从上周从东切斯特郡的旅行回来之后,艾伦就不知为何一直睡不好。他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得过失眠之类的疾病,但是也必须承认自己在工作压力过大的时候会无法入睡,但刚刚旅行放松回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艾伦只好当做是自己一时还没有适应。

“其实我不是睡不着……”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每天都只能入睡很短的时间,而即便是在睡眠时间里也会做各种各样古怪的梦,醒来之后无比疲惫,就好像他不是睡觉而是出去夜跑了五公里。就这么熬了四五天,差点在一台手术上失误之后,艾伦终于忍不住,去跟自己曾经担任圣塞缪尔大教堂的神父的朋友诉苦。

朋友安慰了他,并且给予了他一个帮助睡眠的香包。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个香包真的有效果,艾伦在那天晚上难得获得了一个不错的睡眠。

——但是还没等他睡到天亮,他们的小儿子威尔就发出尖锐猛烈的哭声。负责照料孩子的女仆怎么都哄不好,最终是他们夫妻俩深夜里醒来,牺牲了后半晚上的睡眠,好不容易才让威尔重新入睡。

维尔玛叹了口气,数数也没能让她睡着,便睁开眼睛,仿佛在跟艾伦说话似的低声自言自语。

“昨天下午茶的时候,我跟玛丽她们聊天,听她们说最近的经济环境不算太好,还听说住在前面那条街的邻居投资股票失败,破产了。”

“可把我吓了一跳,因为我本来也准备投资那支股票,还好还没有下定决心……”

“前两天,住在街头的那家人的小儿子摔断了腿,好像还是去你的医院里治疗的。”

卧室新换的窗帘非常厚重,遮挡住了外面几乎所有的光芒,角落里一个小小的煤气壁灯散发出柔和的橘色暖光。在她的低语中,还没过多久,维尔玛就听到艾伦的呼吸声变得平稳悠长。见丈夫已经睡熟,她不自觉把声音放得更小了一些,像是念诵催眠曲那样对着天花板小声嘀咕:

“威尔这几天也不哭闹了,每天都在睡觉,倒是比之前好哄了很多……我们的邻居家那位老太太的病情恶化了,似乎熬不过这个冬天了,但是那家之前失业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新的工作……”

念着念着,她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产生了些许困意。

维尔玛闭上了眼睛,在心里说了声晚安,也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

维尔玛忽然被一声尖叫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丈夫已经坐了起来,肩膀剧烈地耸动,胸膛快速起伏着。

她瞬间清醒过来,赶紧也跟着坐起来,抓住艾伦的手臂,用手掌轻拍对方的后背,紧张又关切地问他:“没事,亲爱的,做噩梦了吗?我让女仆来给你倒一杯热水。”

“有一条蛇……”

艾伦惊魂未定,额头上全都是汗珠,妻子的安抚起到了一点作用,他的瞳孔有些涣散,声音哆嗦着说道:

“有蛇追着我……”

“蛇?什么蛇,亲爱的,你可能是压力太大了。”维尔玛实在有点不放心,“我去给你倒水。”

说着她就要掀开被子离开,但是艾伦却一把抓住了她。

“别出去。”艾伦恢复了一些理智,但依然对梦中的景象感到不安,他以一种惊弓之鸟的状态不停地扫视着房间,并且畏惧地多看了几眼那些阴暗角落,“它说不定还没有离开。”

“只是一个噩梦,你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维尔玛只得继续安慰对方,“什么蛇?”

艾伦定了定神,他再一次左右环顾,过了好几秒,才小声说道: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白色的人影告诉我有一条蛇在找我,如果被追到,我就会被杀死,所以他一直跟在我身边,告诉我要怎么逃跑……”

“然后,蛇就出现了,我看见它了,白色的鳞片,血红色的眼睛,身体比我们的房间还要大!我们一直在逃跑,差点就被追上吃掉,最后,我们躲进了一个角落里,才勉强把它甩掉。”

艾伦一口气说完,终于感觉心里的恐惧减少了一些。

他低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再抬起头的时候,他看到壁灯的光芒依然柔和,照亮了墙上挂画的一个角落。艾伦没放在心上,他顺着那个角往上看,发现画面上是一整块古怪的白色。

白色的部分似乎在慢慢地流动,过了一会儿,在他的注视下,画面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圆形。

“维尔玛?”

挂画上的画面怎么会变化?艾伦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他急忙晃了晃妻子的肩膀:“那幅画,那幅画是什么时候买的?那个地方挂着的不该是我们结婚的照片吗?”

他转过头,他=看到妻子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再一看,还哪里有什么妻子,他也根本就没有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

艾伦绝望地抬起头来,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逃走。

一条无比庞大的巨蛇卷住了下半身,巨蛇的头颅高高悬在空中,冷漠无情地俯视着已经被绞紧身躯动弹不得的猎物,刚才“挂画”的位置出现的红色圆形正是冰冷的蛇瞳。

无鳞的巨蛇微微张开嘴,就在他等待着死亡的来临的时候,突然间,他听到了婴儿猛烈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