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么解决的,她没看……
骡车始终平稳向前,直到等来该见的人才缓缓停下。
如今从衙役嘴中听到虎狼之词,沈春行沉默后,轻咳声,略显做作地转移话题。
“咦,那好像是我奶?大伙儿怎得都来了村头,莫不是来接我?”
清脆嗓音中透出诧异。
两个在争辩的领班不由朝村内望过去。
果然见乌泱泱的一大堆人正往这边走来。
领头的是个老妇人,眼角虽已攀上皱纹,可双鬓不见斑白,一看就是个干练之人。
“老夫人跟沈姑娘长得真像一家子,年轻时定也是个美人……”
蒲昌抢先迎过去,只是脱口而出的夸奖,让刁氏听着很不对味儿。
啥叫长得像一家子?
她翻个白眼,好歹算看清了对方身上的差服,把到嘴的骂声咽回去,转为假笑:“官爷来的正是时候,也省得我们多跑一趟!”
蒲昌一愣。
来不及询问,便见人群让开,露出中间被捆绑住的几名黑衣汉子。
他们被压成虾米状,仍不服输地在叫嚷:“你们这些乡下刁民,竟敢与六壬城作对!我劝你们趁早放人,否则明日子时,便是尔等灭村之时!”
态度何其嚣张!
气得村民们抽起木棍,又哐哐给了他们几下。
“见过当贼的,没见过口气这么大的贼!”
“我就不明白了,你都窝囊到要到咱村子偷东西,咋还能这么自信?”
“官爷,快把这几个蟊贼带回去好好查一查!刚还说自己背后有人!估摸是个啥乞丐头子……”
沈春行微不可查地翘了翘嘴角。
忽然觉得这些人也挺可爱——主要是够搞笑。
然而蒲昌与成万却齐齐变了脸色。
村民不知六壬城,他们岂能不知?
“你们说这些人是蟊贼,敢问,他们都偷了些什么东西?”
不怪成万要问,实在是这村子……就他脚边那户,围墙都还缺了半拉!
六壬城的人能偷到这来,也是够没品的啊。
村民们面面相觑后,往旁边让得更开,独独把刁氏留在原地。
刁氏又是一个大白眼,假笑:“回禀官爷,这些人趁夜摸进村里,被我家人逮个正着,问来做什么又不肯说,还一个劲儿威胁,就算不是蟊贼,也是心怀不轨者!”
“对对!咱都听见杨一喊人啦!他那么大个子,来这的路上遇见马匪都没喊人帮过忙,昨儿夜里居然喊人!定然是见到什么惨绝人寰的事!”
见杨一木着脸被推出人群,沈春行背过身,肩膀抖动。
今儿这出戏是真够配合啊。
“我起夜,想起家中荒地还未开垦好,愁得睡不着,索性出门干活……”
杨一语速极慢地讲述起经过,腔调平缓得不像是遇见歹人,反倒像是在严刑逼供。
“谁料路过村头时,刚好瞧见这几人从村长家翻出来……”
“他们一见我便喊打喊杀,我只好呼救……”
“然后大伙儿都出来了……这才将其拿下……”
被绑住的汉子突然剧烈挣扎,被村民们死死按到地上,也要努力抬起头——好看一眼,能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的人究竟长啥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