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菜……”是想毒死多少人啊!
刁氏扫了眼蹲在井边的薛永安,把最后一句话给咽回去。
再怕媳妇的县令,也见不得自己辖内出重大命案吧!
“奶你想啥呢!”
沈春行无语望天。
她有时候着实佩服老太太的联想能力,俗称,脑洞太大!
“大姐说这是一种做饭的调料,名为花椒,可以吃的。”
沈鸣秋举起一株植物,色泽暗红,果实小巧而繁多。
这些日子,沈家没少托葛大牛寻药,上回送来时,沈春行在药篓里发现此物,就存了心思,特地让其多找些香料。
北境严寒,花椒性热,有除腥减膻的效用,最是适合在此地食用。
听完沈春行的解释,刁氏扫了眼被泡进缸里的大捆蔬菜,肉疼道:“即便如此,跟你请客又有何干系?咱家还没奢侈到那地步吧!”
本来当村长就是为图点薪粮,若还要往外散财,那不如不当!
“请客只是由头,重要的是,正月初五,快到了。”
刁氏闻言一愣,恍然记起,正月初五,那是迎财神的日子啊。
按照民间习俗,但凡做生意的,都要选在初五那日开市,以图来年生意兴隆。
北边儿自然也不例外。
先前她就打听清楚了,这地界虽然穷,正月里却不少花样,平日里拮据的人们,都会赶往附近的集市庙会,热热闹闹一把,直要从初五一直摆到十五。
“你的意思是……”刁氏心中一动,想到了孙女让大伙儿种的那些菜。
“菜价才几文钱一斤?若是将其制作成佳肴,放到庙会上,只这一小碟,便能卖上好几文。”
原材料自然比不上成品的卖价,这其中就涉及到人力物力的问题,而在古代,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力。
沈春行一早就想好了,虽然卖小吃这个套路有点烂大街,可放在眼下,却是最适合开头的一条路。
眼看几人麻溜地处理好食材,刁氏琢磨了会儿,没有再出言反对。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关于经商方面,她不懂,那就听孙女安排。
很快。
沈家小院里飘出古怪的香味,辛辣刺鼻中透着股诱人的气息。
有那路过的村民忍不住探头张望。
“这是在做啥好吃的哩,怎恁香?”
“莫不是要用来请咱吃的饭菜?”
“什么,还有这种好事?为啥要请咱吃饭啊,你给我细说说……”
“还说啥说啊,赶紧去村头!晚了可占不到前排!”
俩人拉拉扯扯地走开。
一路上全是闻风而来的村民,有那本地的,有跟沈家一个庄子里头的,也有后被招安的流民……
虽然先前修屋时,主要功劳还是在那帮子流民身上,可既然沈家大姑娘说了是请“全村”,那就不妨去凑凑热闹。
等到晌午。
沈家的骡车再次出现在村间小道上,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缓缓停在村头。
骡车上摆放着几个陶罐,另还用火炉子煨着一个硕大的铁釜,引得旁人不由注视。
谁家见过这么大的铁釜?都快赶上一口锅呢!
“沈姑娘,听闻你要请全村人吃饭,不知是否包括我们这些人?”
几个狭村本地的居民站在一起,神情期待中暗藏怀疑。
姜氏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站出来,笑着问沈春行。
“当然。”
沈春行冲虎子笑笑,用筷子夹了些蔬菜跟两片羊肉,放到铁釜里烫熟。
奶白的汤头里掺杂点点猩红,肉香味扑鼻而来。
“能吃辣吗?”
虎子点点头,迫不及待接过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