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太欺负鬼啦!
“你也别气馁,下回再努力吧……对了,你叫啥名来着?”
男鬼用控诉且委屈的眼神看向沈春行,老实回答:“小的名叫柳三郎。”
“……”
不跟老四杠,改跟老三杠呢?
她随口问:“你在家排行第三?”
男鬼摇头:“我爹年轻时曾打死三只狼,故给我起名三狼。”
“……”
居然是这个“狼”!
她差点笑出声,忙掐了把薛永安的手背,装模作样道:“你爹是个狠人啊,你这个当儿子的也不能怂,赶明儿得空了,咱去趟六壬城,会会那个副城主。”
柳三狼眼底冒出绿光。
做人都讲究个有仇报仇,何况是做鬼!若非怕耽误自己下辈子投好胎,他其实都不舍得回来!
可细想到在六壬城中所见,柳三狼艰难拒绝:“姑娘还是先别去了,保命要紧。”
他偷偷瞥向薛永安。
“九峰十八寨的人正在集结帮手,至多两月,就要来攻打红泸县……并以薛爷的头颅为赌注,在六壬城中放下狂言,能取红泸县令首级者,将成为六峰共主!”
“我劝姑娘,早走为妙。”
薛永安面色不渝。
非是畏惧胆怯,更没有丝毫的惊诧,而是实实在在的——不高兴。
“没完没了了还?”
先前雇杀手来暗害苏苏,已然触碰到他的逆鳞,如今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底线蹦哒,无异于找死。
沈春行掰着指头算:“庾苌走了也有五日,按说也该到地方了。”
这人伤势一见好,立马就走,跟谁虐待他似的……
按照双方那离谱至极的约定,九峰现在归他处理,且看戏要如何唱下去。
“天塌下来,有当官儿的顶。我家老爷是小官,不慌。”
比起匪患,她更关心民生。
沈春行忽然换上副和蔼可亲的面孔,对着柳三狼笑眯眯道:“赶了许久路,累着了吧?”
“……”
柳三狼又蹲回角落里发抖:“姑娘有事直接吩咐吧,我一个当鬼的,还能怕干活儿?”
他是真怕了薛家子!
以前活着时没发现,如今死了才能感知到,那犹如实质般的滔天杀气!
一介养在乡野的寒门书生,到哪去养来的气势?
靠杀鸡吗?怕不是杀了有一万只……
“那我就直说了,”沈春行就不是客气的人。
她站起身,背着手,踱了两步,言辞充满蛊惑:“前线吃紧,粮草无收,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啊,很需要像你这样的有志青年施以援手!若你能找来粮食,当记一大功!”
柳三狼听傻眼了:“我,我,我去哪找?”
沈春行循循善诱:“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粮食嘛。江湖上不是有个词儿,叫,劫富济贫嘛。”
柳三狼张大嘴:“姑娘是让我去偷……”
沈春行一摆手,批评道:“为国者,怎么能叫偷?顶多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柳三狼:“……”
他虽然没什么见识,可也不是傻子啊!这一听就是要犯错误!
“天道予以众生一线生机,同样也是给了尔等改过自新的机会,”沈春行义正言辞,最后以一句话结束,“若你办好这件事,我许你还阳一年。这些日子受苦了吧?你就不想吃点酱肘子、烧花鸭、粉蒸排骨……”
柳三狼咽了下口水,狂点头:“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
没有什么比一盘肉重要!
如果有,那就是两盘。
沈春行勾唇,迅速掩去笑意。她自然不会告诉他,如今只要是做鬼,都有来狭村一年游的机会。
论信息差的重要性,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