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谁不知沈姑娘是薛县令的丫鬟?尤其两人的关系,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
据传闻,沈姑娘去守备府赴宴时,可是跟薛县令一般,坐的主桌!其中究竟不言而喻。
敢在红泸县打她的主意,岂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太嚣张!
那汉子个头矮小,芝麻眼,朝天鼻,兼之举止猥琐,实难给人以好的印象。
“哪里来的泼皮,好不知羞!赶紧走,别脏了爷的地方。”
葛大牛就在斜对面摆摊,这片儿本就是他的地盘,先前因着济昌药铺的缘由,停过一段时日,后从闺女口中得知沈家有意来城南摆摊,这才重新寻了回来。
附近的摊主大都与他有旧,闻言,皆不善地望向那汉子。
“哎呦,好大的口气,这地方被你买下来不成?”汉子鬼祟地瞄了眼沈春行,见情势不对,故意示弱,委屈地缩了缩脖子,“走就走嘛,不愧是县令家出来的女子,多的是男人护着!我这就走!千万别打我!”
葛大牛好悬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把手中的药杵砸过去。
大爷大娘们亦是被膈应的不轻。
八卦人人都爱听,可若是显而易见的泼脏水,那换来的只有鄙夷。
他们都是城南的老人,对葛宝儿,比对沈春行熟悉,自然能猜到葛大牛出言相助的缘由。
甚至于,就算葛大牛不出声,他们也是要骂人的!
沈家姑娘多讨喜啊,从未摆过架子,谁都瞧得出,她是苦人家出身,自然而然的,就会多出认同感。
你一个三十来岁的老男人,跑来打趣小姑娘,这不是找骂?
药杵没砸着,汉子当头挨了一扫帚,捂着脸跑走。
“呔那泼妇!”
“好啊,不愧是在县城,全帮着县太爷做事!”
“好得很啊!”
身穿着月白色长裙的豆腐西施,呸了一声:“就看不上你这种流氓!真以为咱女子好欺负?也不想想,这儿可是北境!”
民风彪悍,非说说而已。
沈春行做出捧心状,拉着拽着,给女侠送去酱菜。
她是真服了北方的姐姐!一个比一个豪爽!
虽然,沈春行并不怕麻烦,可有人愿为你出头,总是不一样的。
豆腐西施出手前,压根没想过要回报,推辞不开这缠人的小妹妹,索性扔下两碗豆花,权当交换。
沈春行忍不住了,要把知夏抓来,跟女侠好好学学如何打狼!结果一回头,没人。
老头耐不住寂寞啊,也不知何时悄悄溜走。
她郁闷啊,朝右边一看,发现这边也少了个人。
摊子后面只站着宝儿,杨一不见踪影。
得,彻底走不了。
沈春行郁闷地直薅头发,使劲拍了下案板,大声问:“谁还要咸菜?一个江湖郎中换一碗!”
大伙儿都直乐,以为她在说笑,红泸县哪还有江湖郎中啊?少有的几个铃医,早就被济昌药铺给暗地里挤兑走。
这一摆摊就到晌午。
宝儿去附近买了两碗清汤面,捧回来,馋兮兮地往里添酱菜。
她为啥要赖在沈家不走?可不就为好伙食嘛!
虽然薛府也没苛待过下人,但滋味,真比不过沈家的饭菜。
宝儿见过沈家大娘炒菜,瞧着并无啥绝活,可味道却说不出的好,后来还是从几位少爷小姐口中才得知,沈家的菜式,乃是沈姑娘钦点,调味也是她叮嘱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