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强忙完手里志愿队下发的任务后,回到家里,脱下口罩,用街道办事处发的消毒液洗了手,接着换衣服、冲凉。
非常时期,个人生活多了不少清洁工作。加入党员志愿服务队的成员第一件事情就是学习如何降低感染病毒的风险。他学得很好。
一切收拾妥当,刘强这才有功夫坐下来刷刷朋友圈,看看新闻。
“阿强,里面有个人和你长得可是超级像。”
萧玉转发了一张新闻图片,下面还附上了一句话。
刘强心里一热:“终究她还是家人一样地熟悉自己。”
那张照片在志愿服务队的朋友圈里早就转发过。照片上所有的人都戴着口罩,只是露出两只眼睛,就象电影镜头里面的群众演员,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那几十个人里头哪双眼睛是哪个人的脑袋上的。
“你眼力真好。就是我。”刘强本来就不想刻意隐瞒,既然认出,那就承认吧。这样的时候,知道自己就在不远的地方,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她也知道有个人随时可以过去帮忙。有自己在,她再也不会是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危险,这,是否会让她安心点呢?
“你不该这样。”萧玉知道他的心思。正因为如此,她才希望他能回去,回到离疫情远远的老家。越是在乎自己的人,她越是希望对方安好。
“这是我唯一能够做的事。”守护,在有缘无份的遗憾人生里,守护,是他唯一忠实于内心的选择。
守护她一生一世的周全。这是他内心深处立下的神圣誓言。
那年的妹夫阿伟是如何被萧玉从传销组织严密地控制下解救出来,刘强只是模模糊糊知道了一个大概。
进入传销组织的成员,经过轰炸式地狱般地洗脑后,神志和思维都是混乱不堪的。
妹妹刘梅告诉过他一些解救之后的事情,解救现场发生过什么,他是半年后,妹夫阿伟稍稍清醒一点,陆陆续续提到过一些,他自己还原出来的。
那天,萧玉是上午十点打电话给的阿伟,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省城,正在英雄广场等他。
组织里的人交代阿伟,让他在电话里头告诉女人,就说路上有些堵车,让她在原地耐心等候,他们很快就到。
组织派了朱仔和另外三个同伙,开了一辆套牌的面包车,围着英雄广场绕了一小时,确认周围的确没有可疑人员和车辆后,才将车子停在离萧玉十几米外的地方。
朱仔拉开车门,让阿伟下车,站在车门边,然后在车里指挥阿伟拨通萧玉的电话,让萧玉过来开着车门的车边上。
刘强听到阿伟说到这里,心里提了一下:这可是传销组织惯有的掳人的手法,萧玉是怎么逃脱的?
老板太狡猾了。阿伟一直到现在还坚持认为是萧玉破坏了自己发财致富的梦想,心里迷迷糊糊地总觉得这个女人骗了自己。哪怕后面听到传闻说是朱仔因为传销诈骗被抓下狱,他还是认为这女人给刘梅一笔钱,让刘梅辞工回家,开洗车店,吃亏的还是阿伟自己。洗车店能赚几个钱?
她就是一个狡猾的女人。她根本就没走过来!
电话里头她答应得好好的,说是看到他了。她是朝他走了几步,离车还有几米的距离,她突然弯腰,捂住肚子,抬着头冲他大声说,说是自己赶路急,没吃早餐,这不,等他们老半天,她饿了,胃疼。
她指着身后不远处的一家餐馆,说是让阿伟过去陪她一起吃个中饭。她指指脚边的行李箱,说是带着货款,不吃饭,低血糖,头晕,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