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树,你现在喝这么多水,待会儿能睡得着吗?”
桑书屿把手里的书盒上放在了床头柜上,再取下金丝框眼镜,收回储存空间中,温柔且善意的询问对方,稍作提醒。
“我……咳咳咳……”
布尔树没想到桑书屿会突然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一时间被吓了一个激灵,忘记了自己嘴里有水,才说一句话,就被水呛到了。
桑书屿见此,立即掀开被子,下床走到他身边去,温柔的轻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健康好了一些才去拿纸巾过来给他擦脸、擦嘴和手,他身上穿的睡衣,现在暂时是穿不了了。
“好些了吗?刚才是不是我突然说话,所以吓到你了?非常抱歉,下次等你把水喝完后,我再说话吧。”
桑书屿见布尔树咳嗽的面红耳赤的样子,心中很是愧疚和自责,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染着浓郁的歉意。
“不是,没有,桑书屿阁下不要道歉。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呛到的,跟你没关系。”
布尔树摆了摆手,好半晌才从剧烈的咳嗽中缓过神来,刚才那点尴尬的心思瞬间消失无踪。
他这会儿因为难受,眼眶泛红,眼尾有泪珠凝聚,添了一丝可怜无辜的魅惑之感,让桑书屿看得挪不开眼睛。
布尔树长得很好看,他的好看,是明媚如阳光般的存在,是令虫无法忽视的代表。
他有这样一张容颜,所以在他还未成长起来之时,所遇到的险恶就是寻常雌虫的数倍,他所经历的痛苦也是如此。
桑书屿觉得,如果是他经历这样的痛苦和难以忍受的劫难,他可能就连心中最后的善良都能够泯灭掉。
可布尔树却不是这样的,他不仅保留了一份真挚的善良,甚至还在最后关头与他最讨厌的帝国元帅菲斯普合作,一起击败了企图让虫族灭亡的异虫。
只是后来他为了那些高高在上的虫子们战死沙场,又因为曾经星盗的身份,独属于他的那份荣耀被剥夺了。
他并没有得到虫族那些大家族的认可,他心生怨恨,不愿离去也实属寻常。
桑书屿虽然不能100%共情他的感受,但是却能理解他的艰难和不甘,所以心生感触,想对他好,便成了自然。
“不管怎么样,这次确实是我不对,下次不会了。”桑书屿抬手温柔的擦去布尔树眼尾的轻巧泪珠,语气温和。
“我去给你煮一杯润喉轻乳吧,喝完以后嗓子会舒服些,你待会儿睡觉的时候也能好睡一些。”
“桑书屿阁下,我没事,不……”
桑书屿没等布尔树拒绝完他,就直接转身去了小厨房,直接动起手清洗起器具来,看他那样子,就算是布尔树拒绝也没用了。
布尔树见此,瞬间收了声音,看着桑书屿忙忙碌碌的样子,一时之间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又干了什么?
他只觉得此刻温馨又舒适,像是一场梦,他有些不想从自己的美梦中醒来,如果这个梦能持续一辈子,那再好不过了。
可是,真的可以持续一辈子吗?他们之间的身份,可是天差地别的啊……
既然这是一场美梦,那总有会醒过来的一天,但是在这一天到来之前,他想好好的享受梦境中桑书屿带给他的美好。
有了这些美好的记忆,他想,他一定能够独自熬过此后艰难的孤独岁月。
就这样……其实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