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芜指尖轻触着药草香囊，神色眷恋，今日九方赌馆难得门可罗雀，他却乐见其成。</P>

“掌柜可满意？”陈驷搓着手，殷勤道。</P>

“陈叔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松芜笑眯眯道，“这是五千两银票，一点辛苦钱。”</P>

千两的银票薄薄五张，拿在手里却重得很，陈驷面不改色地收进怀里，脸上紧绷的褶皱出卖了躁动的心。</P>

待人走出门，菊若摇着团扇，从屏风后缓缓现身。</P>

朱唇轻启，口中的话轻飘飘。</P>

“不灭口？”</P>

“他此时死更显眼。”</P>

“处理好，别给殿下惹麻烦。”</P>

“啰嗦。”</P>

菊若瞥了眼他桌上的香囊。</P>

得意什么，又不是只有他有，整天拿出来显摆。</P>

“你今日，倒是回来的早。”</P>

“你用那么多钱，就不许我这管账来看看？”</P>

这人金口一开就是五千两，她总要知道这流水的钱，都涌向何处。</P>

松芜行事一向缜密，此事上却有些心急。</P>

从他发号施令时，菊若就心有疑虑，这个计划破绽太多，实在经不起推敲，稍有不慎就会暴露他们自己。</P>

“那三王那儿呢，此事一出，他必定追究。”</P>

“郡主生辰宴，达官显贵，宾客如云，此事被捅出去，他能问罪于谁，怪他自己嫡亲女儿？”</P>

提及郡主，松芜才将目光移向菊若，口吻尽是戏谑。</P>

“这件事你办的不错，你这个姘头还挺护短，没把你供出去。”</P>

菊若陡然冷脸，“你若敢告诉殿下，你就死定了。”</P>

“这么紧张做甚，”松芜揶揄道，“难不成，还怕殿下怪罪你红杏出墙？”</P>

“……她才不会。”</P>

菊若语气悻悻，殿下有时开明地叫人心寒，或许她根本不在意他们跟谁相好，什么身份，是男是女。</P>

“只是，这么大的事，还瞒着殿下吗？”</P>

“瞒不住，这事儿咱们不说，也会由别人说。”</P>

把齐家牵涉进来，二皇子必定得信，殿下早晚听说。</P>

“届时再做打算。”</P>

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殿下恐怕难以苟同，也只有他们这些狼心狗肺，全无心肠之人，才会乐得其中。</P>

京城的喧闹尚未传到北境，戎狄库伦城内，明珠召集了梁国使团众人议事。</P>

使团这边除了一些随从侍卫，还有董向阜推荐的两个部下，副将霍丘和幕僚裴元。</P>

边境地图摊开，明珠转动着手中的笔杆。</P>

“这次谈判不需要你们做什么，配合我就好。”</P>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服从命令。</P>

一旁，李凌霄若有所思地看向她，虽未置一词，却待人走后，独自留下。</P>

“长姐打算怎么做？”</P>

“我刚才不都说过了。”</P>

“长姐信不过我？”</P>

“当然不是，”明珠用笔圈出地图的左下角，示意给他看，“我想要的，就只有雁岭山和月湖，除此之外，没有兴趣。”</P>

“长姐如此兴师动众，就为了一座山和一面湖？”</P>

“怎么了。”</P>

李凌霄一脸不可置信。</P>

“臣弟并非有意冒犯，长姐如此行事，恐会招致诸多非议。”</P>

“别担心，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