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芜屏息，并未作答。</P>

桌案上，盅里的棋子被手指搅弄，几颗黑子被抓起，攥在手心，硌得发疼。</P>

“不顾殿下的安危，哈巴狗似的讨好权贵，这京城你待得自在呀。</P>

“何献，你算什么玩意儿啊，若是没有她，你就是阴沟里的臭虫，又烂又贱！！”</P>

棋子被用力掷在棋盘，噼里啪啦，散落一地。</P>

松芜抬眸看向她。</P>

“骂够了吗。”</P>

她以为，三王和齐二是一路便宜货色吗？</P>

齐二无非是仗着昔年余威，才得以在京中耀武扬威，可实际上，如同狂吠败犬。</P>

三王则不同，他若是死了，必将引发朝野震荡，松芜自己可以不在乎，但他清楚，殿下不会希望看到那样的结局。</P>

“三王还不能死。”</P>

“三王不能死，那她呢。”</P>

菊若眼睛通红，声音不住颤抖。</P>

“若有一日，她和小妹一样，死在你我看不见的地方，该怎么办？！</P>

“你告诉我，该怎么办！！！”</P>

一想到这些，心痛便难以自抑。</P>

菊若跪倒在松芜脚边，双手紧拽着松芜的衣角，宛如哀求。</P>

“哥，我不想再无家可归了……</P>

“她说过，她会救我们，会疼我们，我求你，我不能没有她……”</P>

忽然，菊若好似想到了什么。</P>

“我们把她关起来吧，像上次一样。”</P>

这次，关在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P>

菊若盯着他，目光迫切，像在寻一个附和。</P>

见状，松芜轻叹了口气。</P>

旁人或许看不出，自己这个妹妹，才是惯会借刀杀人的。</P>

从始至终，那些不为外人道的丑恶之事，她都身在其中，却又悄然隐身，脏活累活都留给旁人做，在殿下面前装得无害。</P>

看着近乎魔怔的菊若，松芜端起桌上的茶，毫不留情地浇在她的头上。</P>

“醒了吗？”</P>

“……”</P>

茶水顺着发丝流下，沾湿了面容和衣衫，残余苦涩茶渣。</P>

连同肮脏心肠一起，变得狼狈。</P>

菊若默默掏出帕子，擦拭过发梢和脸颊，面色如常，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P>

见她不再胡搅蛮缠，松芜才继续道，“污蔑董向阜的事，殿下知道了，承诺会给他一个交代。”</P>

“关我何事。”</P>

菊若语气平静，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子。</P>

以殿下的性子，既做出承诺，日后必定会有所为。</P>

虽不会把他们交代出去，任凭处置，但若是再“流放”一次，他们谁都不愿承受。</P>

与其自己受苦，不如出卖别人。</P>

“散布谣言是二皇子指使的，难不成，你要替他背这个黑锅？”菊若反问道。</P>

恐怕，还真要如此。</P>

纵使不情愿，他和二皇子之间的勾结，还不能轻易示人。</P>

“现在拆穿，以二皇子的心智，必定会发现我与殿下的关系，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P>

“那个人，万不得已，不要与他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