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呢。”</P>

王嬷嬷沉默了。</P>

被她的坦率和厚颜无耻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P>

“既然如此，姑娘还何必问我愿意与否。”</P>

“还是得问问的，万一嬷嬷是活够了的人呢。”</P>

王嬷嬷又被噎了一下，但心里却比刚才安定了不少。</P>

至少这个萧蝶，不是个任由人欺负的傻货。</P>

不然她在身边伺候，也早晚死路一条。</P>

现在嘛……</P>

也可能死，但至少还能看着点别的光亮。</P>

二蛋也在问萧蝶，为何这么想要王嬷嬷来伺候。</P>

萧蝶想都没想。</P>

“哦，自然是想报答她提醒那一句的恩情。”</P>

二蛋:？？？</P>

它看了看一脸郁闷无奈的王嬷嬷，又看了看自家大言不惭的宿主。</P>

确定这是报答？</P>

…………</P>

主院里，赵青前脚刚走，后脚温向婉就把一整套造型精美的素色雕花白玉茶盏扫落在地。</P>

能换普通人家十年花销的茶盏，就那么咣当一声，碎了一地。</P>

“王爷在怪我，他在怪我！他居然因为一个舞姬怪我！”</P>

“就算是本王妃做的又怎么了？都是些贱人贱命，这算得了什么大事？”</P>

“她们敢不安分的勾引王爷，她们就该死！就该死在男人胯下！免得她们做鬼都是不安分的贱鬼！”</P>

刚受了罚回来的玉茗唇白如纸，见状又直挺挺的跪了下去。</P>

人人都羡慕她这个大丫鬟最受王妃独一份的器重，却没人知道她背后过的是什么日子。</P>

“王妃息怒，还请王妃保重玉体。”</P>

温向婉听了，又拎起一旁的茶壶砸在了玉茗面前。</P>

“本王妃错了吗？没错！但凡还有人敢勾引王爷，我杀！我还杀！”</P>

温向婉面容狰狞，仿佛恶鬼附身一般的杀意腾腾。</P>

玉茗吓得不轻，只能继续说道:“王妃息怒啊，千万别伤到自己，只有保重玉体，才能让那些子贱人不得好死啊。”</P>

温向婉砸东西的动作一顿，“你说得对，不过区区一个贱人，都没有本王妃屋内的一个摆件值钱，哪值得本王妃动怒。”</P>

她收敛神情，刚才还如火山喷发的情绪，转眼间就仿佛消失殆尽了。</P>

她重新巧笑嫣然，温柔恬静。</P>

“起来吧，别跪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妃是个刻薄的主子。”</P>

玉茗逃过一劫般的起身，贴心的扶着王妃的手，扶她重新坐下。</P>

“玉茗，不如我们来说说，该如何让那贱人生不如死，可好？”</P>

玉茗不敢迟疑，“是，王妃。”</P>

夜渐渐深了。</P>

一样的夜晚，同样的月色下。</P>

有人在寂静安眠，有人在辗转反侧。</P>

有人带着恨意瞪眼到天明，有人大发雷霆，暴怒而起。</P>

也有人在无声的夜里，在自己家中被人横刀于颈。</P>

夜还是一样的夜。</P>

只是天边亮起了一方火红。</P>

段怀是在第二日重新踏入浣荷楼的。</P>

院门口，一个老嬷嬷正坐着缝些什么。</P>

看见他，起身问安。</P>

段怀听管事说了，萧蝶要了个嬷嬷的伺候的事，想来这就是了。</P>

他还听管事说，萧蝶还特意让他把一个木雕送了过来，看起来宝贝的很，不知有何内情。</P>

再往里走，段怀就听见了轻灵的歌声。</P>

他脚步不自觉放轻，顺着声音寻去。</P>

萧蝶立于莲池边的石台上，舒展腰肢，轻歌曼舞。</P>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素锦广袖留仙裙。</P>

衣袖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在风中绽开，又映于水面，仿若白日幻影。</P>

萧蝶腰肢极细，盈盈一握般，腾转间却柔中带韧，自有风骨。</P>

段怀不自觉看入了迷。</P>

他得承认，不管萧蝶脾性有多让人生气，她的舞姿也确实称得上京中第一。</P>

段怀不自觉的，又为自己对她的纵容找了理由。</P>

这样的女子，杀了岂不可惜？</P>

不行……就多纵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