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成泥之时加少许油？</P>

闻所未闻。</P>

这真的是可以加的东西吗？</P>

烧瓷的时候，又如何把控温度，让油在泥中不会刺啦作响，蹦裂瓷器？</P>

叶守钱心中犹疑，嘴开合好几下，却还是没有能说出丝毫的话来。</P>

叶青釉此时也是有些蒙圈，挠着头想了半天，才试探道：</P>

“阿爹，如今油...贵吗？”</P>

叶青釉初来此地，对物价还不算达到‘熟悉’的程度，自然是要多嘴问一句。</P>

后世制瓷中，糅合油已然成了制瓷过程中‘一加一’中的一，其重要程度若是换做大白话说，那便有些像是满大街随处可见的打火机。</P>

人人都知道打火机一块钱一个，便宜耐用，却少有人知道一只打火机涉及材料学、力学、流体动力学等十几个学科，包含二三十个零部件。</P>

当某种科技成为日常后，叶青釉也从未想过，前世锤泥制胚时随处可见的油，是何种油。</P>

可偏偏，这点，最为关键！</P>

油这东西，也很有门道！</P>

以动物脂肪为主的动物油，以菜籽油等为主的植物油，甚至以石油为主的矿物油......</P>

这些，可全部都是油！</P>

若是要一一试过来，耗时不说，很有可能还极为耗财！</P>

这便是叶青釉为何第一时间想到问油价的原因。</P>

而叶守钱也是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让叶青釉一颗心如流星般下垂的话：</P>

“自然是贵，麻油菜油桐油的价，一铜油沽*就约摸要价在八十文左右。”</P>

“荤油倒是便宜一些，因着家家户户基本都有养几头猪，杀年猪的时候会留下熬油.......”</P>

两者的差别倒是和叶青釉的前世差不多。</P>

植物油口味清寡一些，没那么重的荤腥，受更多人的喜爱，自然价格更高。</P>

而现如今打菜籽和熬麻都是顶顶耗费时间的事儿，油价自然也下不去。</P>

如果，如果是植物油......</P>

叶青釉头疼不已，叶守钱闷声道：</P>

“......虽然不算是精贵稀罕物，但哪里能糟蹋到泥里？”</P>

确实。</P>

若以叶青釉后人的视角来看，一两银子的购买力约比后世九百到一千八左右的钱，一两银子又约摸是八百到两千文，取用均数，那八十文便是约摸百来块钱的支出。</P>

而且‘铜油沽’，其实比现世那一大桶食用油可少多了。</P>

平常人家要是支出这么一笔，估计可要心疼好久，要是叶青釉的奶奶黄氏，指不定要一滴油当一缸油来用，哪里会用到泥上去？</P>

这应该便很大程度是‘油’如今没有作为糅合剂，少许添加到泥中制瓷的原因。</P>

叶青釉没有出声，叶守钱也只是沉默。</P>

两人在几乎没什么人的街道上站了片刻，叶青釉实在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便还是决定一步步来，先去买些工具，再去看泥土，在捶泥阶段再痛苦想糅合泥的事情。</P>

叶青釉擦了擦额间因太阳逐渐高悬而逐渐渗出的细密汗珠，轻声道：</P>

“我们别站在这儿了阿爹，先走吧。”</P>

没有回话。</P>

叶青釉有些好奇的抬起头，却见叶守钱抬眼瞧着不远处仍然有好些食客的擂茶铺子发呆，不知道看了多久。</P>

“阿爹？”</P>

这一回，叶守钱难得没有抽回神智。</P>

叶青釉有些莫名，正要开口，便听一句轻飘飘的话语，狠狠砸向她的心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