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明不含有贬义韵味的‘慎’字，但被韦监院恶意赐予下带着贬义的字，这件事更像是被所有人忘却。</P>
本来大家以为宁山长让厉渊上任‘监院’只是玩笑，不想厉渊似乎是当真了。</P>
当天厉渊寻求了张平江师兄的帮助，依靠张平江的帮助，召开了‘第一届江麓书院全体夫子兼教职工大会’。</P>
会上，面容沉稳但难掩青涩的厉渊着重提出了三点：</P>
一：明确目标，高度重视在院学子的随堂作业布置</P>
二：合作共赢，积极倡导在院夫子的夜间补课进行</P>
三：开拓奋进，定时定量举办周考、月考模式</P>
除了麻夫子几人，本来别的夫子都只是听听，带着看热闹的心思，心想这位‘厉监院’这么大张旗鼓也不怕不好收场。</P>
厉渊对于二十多位夫子淡漠的神态早有所料，他语气不变，沉声道：</P>
“每隔一旬，我们便开一次‘旬会’，我将会拿出本院学子们购买凝神汤的两成利润，平分给各年度任务完成最出色……</P>
即每旬弟子匿名投票中，‘最痛恨最不当人的夫子’。”</P>
麻夫子脸上带着茫然，捧哏道：</P>
“两成利润，这有多少？”</P>
“书院现在莫约四百人，凝神汤在外售价两两，弟子购买便宜两成，夫子拿原价两成便是四百文。</P>
一份凝神汤莫约能用三日，那一名学子一旬便是一千两百文……”</P>
麻夫子倒吸一口凉气：</P>
“一旬便有四百八十两，即使分成四份一名夫子也能一旬拿一百两！”</P>
诸位夫子能考出举人，数术自然不会差。</P>
他们收起了方才的淡定，正襟危坐，</P>
来劲啦！</P>
厉渊看见诸位夫子的表现，心里带着笑意，面上故作询问：</P>
“诸位夫子觉得这个制度如何？”</P>
众位夫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厉渊，齐声道：</P>
“厉监院高见！”</P>
另一边，学子们收获了今日份的凝神汤，用一大水壶的水化开，喝了一口，只感觉酸味直冲天灵盖。</P>
他们上课一个个精神抖擞，目光瞥见厉渊的背影带着些崇拜，</P>
“还真是物美价廉啊！”</P>
厉渊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回眸薄唇轻启，无声道：</P>
‘为学子们服务！’</P>
饶是谷嘉然心里嘴里脑子里都是酸酸哒，但想了想如此风光霁月的厉渊，自己先前竟然那么针对他，他却不计前嫌一视同仁出售如此有助于学习的凝神汤……</P>
他没忍住用麻麻的手抽了自己一巴掌，</P>
‘我真该死啊！’</P>
厉渊这个班级已经习惯了白天上大课，晚上上补习课的模式，别的班级还没有。</P>
“夫子们神金啊，白天上大课还布置随堂作业，晚上又上课，还说以后一旬考一次，考得不好直接上门家访……</P>
不是，他有病吧！”</P>
旬考和家访的事情且靠边，</P>
区区一天，高强度的学习便有学子吃不消了，</P>
看着厉渊这个班级神采奕奕，他们试探着打听消息。</P>
“什么，你们已经如此高强度学习快半个月了？！”</P>
“什么，你们是靠凝神汤强撑着的，在校生龙活虎，回去之后倒头就睡？！”</P>
“什么，只要一千六百文，日销不用半两？！”</P>
其他年级诸位学子们没有犹豫，这年头读书的哪有穷人，他们直接就冲了！</P>
用了之后，果然听夫子们讲课片刻都走不了神，腰不酸了头不痛了，人也麻了。</P>
他们看着越发神金的夫子，以及温和善良，以远低于市场价出售自己凝神汤的厉渊，目光带着感动。</P>
厉渊也用真心换真心，坦率地告诉大家他能在学校出售凝神汤，是因为要付二成利润给书院夫子，又让利两成，本身还有五成的成本……能到他手上的只有可怜的一成利润，这里面还要分给家中药师大半。</P>
众人感动地热泪盈眶，这下算是知道了厉渊也不容易，药师一抽他还能到手多少啊！</P>
对于这个问题，厉书生只能摇摇头，无奈一笑。</P>
大家瞬间懂了，他们纷纷激情下单。</P>
谷嘉然一反常态，拍了拍厉渊的肩膀，语气坚定道：</P>
“厉兄弟，别的我不敢多说，韦监院平常干的什么我也不清楚，来了十来天从没见过他露面。</P>
但你这个监院做的远超我的想象，体恤学子，为学子争利，可真高尚啊！</P>
所谓‘天无二日，土无二王’……</P>
我愿意拥护你为江麓书院永远的‘厉监院’！”</P>
别的学子们闻言眼睛一亮，也纷纷赞同道：</P>
“不是臣，也附议！”</P>
“俺也一样！”</P>
厉渊谦逊温和地摆摆手，三辞三让，看着自己四百号好兄弟，真心地笑了。</P>
时间飞快，眨眼一旬过去。</P>
到了二月底的时候，厉渊召开了旬会，在会上当众表扬了最不受学子待……鞠躬尽瘁的‘苗夫子’、‘卫夫子’、‘宋夫子’和‘丹夫子’四人。</P>
因为学子对于凝神汤的热爱远超想象，最后四人怀中抱着沉甸甸的十四枚银元宝。</P>
没有领奖的夫子们眼红的鼓掌了。</P>
他们暗暗咬唇，下定决心自己下一旬一定要更不做人一点！</P>
‘他们也想成为最不受学子待见的夫子。’</P>
厉渊注意到夫子们的神态，感受疯气在蔓延，他眼角含着几分计谋得逞的正义！</P>
苗夫子抱着闪闪发亮的一百四十两回到座位上，想想扣扣搜搜的韦监院，他语气带着几分认真，看看这个和自己没有师徒元份的弟子，惋惜叹然道：</P>
“厉监院，别的不说。</P>
就算韦监院真的出来了，你也是我心中永远的厉监院！”</P>
同样领取了银两的夫子，以及眼热的诸位狠狠点头。</P>
“我笑那韦监院无谋，宁山长少智，真正的书院管理还得看厉监院啊！”</P>
厉渊对此只是谦逊的笑笑，</P>
“哪有什么管理，学生和夫子们共同进步，前（钱）途似锦才是！”</P>
众夫子哑然。</P>
便这样，厉监院在江麓书院越发德高望重，下至平民学子，上到乡绅夫子，就没有一个不对厉监院拍手叫好的。</P>
当山长又一次游学回来，看着群英拥簇，全院爱戴，谦恭儒雅的厉监院，又听见书院内不知何时起的‘韦监院已死，厉监院当立’他不由汗流浃背。</P>
无声无息深入学子间，隐隐之中还有怂恿‘宁山长不过黄毛老儿，厉监院，彼可取而代之’的大逆不道之话语，宁山长更是额角青筋直跳。</P>
这一日，厉渊在召开‘第二届江麓书院全体夫子兼教职工大会’，宁山长听见动静意图参与。</P>
苗夫子委婉拦住了他，</P>
“山长岂不闻‘圣山长垂拱而治’，琐事自有厉监院带领我们解决。”</P>
宁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