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张恪点点头,顺手将信封塞给她:
“嫂子,队里还有任务,我就先回去了。”
他不敢继续留在这里。
面对老陈的家人,张恪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再待下去,说不准情绪还可能失控。
大踏步离开陈家,耳边随风传来村民们的窃窃私语。
“宏辉家的,宏辉的工作单位还真不错,这抚恤金都给了两份,有了这些钱,你跟孩子的生活,也能稍微好过一些……”
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哽咽道:
“三婶子,我宁可不要这些钱,只要老陈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苍老的声音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
“谁不说是呢!”
张恪没有回头,心中的热血却在一股股上涌。
陈哥,若是地下有知,你就睁眼看着我把那些害你的人,一个个送下地狱。
从陈家沟回来,张恪直接找了个路边的小饭店,一头扎了进去。
他不是酒鬼,平常更是滴酒不沾。
可是现在,他只想用酒精麻醉自己。
陈宏辉已经死了三天,张恪依然过不了这道坎。
五十七度的宁州老窖,一瓶很快便见了底。
张恪醉眼朦胧:
“老板,再拿一瓶……呃酒来……”
小饭店的老板迟疑了一下,开口劝道:
“老弟,你今儿喝不少了,听哥哥一句劝,回家睡一觉,明儿再来喝成不?”
老板开店做生意,当然不希望有人在自己店里出事。
这个年轻人的状态,就算是个哑巴,也看得出来很不对劲。
张恪红着眼睛,毫不领情,梗着脖子道:
“怎么,怕我不给钱是咋滴?”
他伸手掏兜,却发现自己的口袋空空如也。
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陈宏辉的遗孀。
幸好老板没跟他较真儿,叹了口气,转身又送了一瓶酒过来。
张恪脑子里还有一丝残存的理智,知道不能欠人家的钱。
他哆嗦着手指,将手机掏了出来,凭借记忆,按下了纪凡的号码。
“喂老纪,我在三角地这边吃饭忘带钱了,江湖救急,快来捞兄弟回去,要不然我只能给人家洗盘子抵债了……嘿嘿!!”
傻笑了两声,手机没握住,掉到了地上。
当然,他也就没能听到话筒里,传过来的焦急女子声音:
“你在哪儿,说清楚……”
张恪没去管手机,抓起酒瓶直接对嘴吹了起来。
辛辣的酒液,烧灼着咽喉隐隐生疼。
只喝了两口,一口气没顺过来,抱着酒瓶疯狂咳嗽起来。
咳嗽到一半,酒意上涌,就这么坐在人家的桌子上,大吐特吐。
小吃店的老板见怪不怪,早就躲得远远的。
这种酒鬼,万一不小心被他揍一顿,那多不划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焦急的女子声音响起:
“张恪,你这是干嘛,喝这么多酒!”
张恪抬起惺忪的醉眼,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嘻嘻一笑: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