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诺默默的放下了手，书包也跟着垂落了下去。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那扇门，周围因为半天没了声音，感应灯灭掉了，周围恢复了一片漆黑，耳畔是门内没有停止的争吵声，眼前却跟过电影似的一帧帧一幅幅的浮现出她曾经质疑程韵看不起程韵恨程韵没骨气，憋了很久终于忍无可忍的那些争吵。

“妈，你就没想过离婚吗？”这么过下去有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不离婚？你为什么不离开他。你就那么离不开他吗？”

每一次的质问，程韵都一直沉默着，直到有一天又是许成回来闹完，她也第无数次的挨了打，她终于忍不了歇斯底里的质问程韵为什么不离婚，那一次，程韵也激动的回答了她，“我都是为了你。”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听到这个答案后自己震惊的悲愤恨铁不成钢的心情，那一刻她真的觉得，她为什么会有一个这么软弱无能的妈。

那时她说的话也还清晰的历历在目，“什么叫为了我？现在我希望你离，你别再找借口说什么为了我。明明是你自己懦弱不敢，为什么总是要扯上我！你看看我现在跟你过的这叫什么日子？我从小到大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受的委屈少吗还为了我，怎么就是为了我？”

原来，还真是为了她。

黑暗里，许言诺默默的叹了口气，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她是觉得面颊一阵痒，才抬手胡乱擦了一把。

突然，门内响起了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还有一声什么倒地的闷响，随着那几声巨响落地感应灯再次亮了起来，也将许言诺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惊的汗毛耸立迅速拿起书包翻出了里面的钥匙打开了门。

地上是一地破碎的玻璃杯和花瓶，还有倒在一旁曲成一团眼角带着血渍的程韵。

见许言诺回来，许成拿着手里刚从程韵拿要到的钱，回头看了许言诺一眼，眼角带着不屑嗤哼了一声摔门离开了这个家。

许言诺顿了顿，立刻放下书包去扶程韵了，她先轻车熟路的检查一下程韵身上的伤，确认没什么大事后才扶程韵起来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然后拿来医药箱放到了程韵身边，之后沉默着去拿了扫帚和垃圾桶收拾地上的碎玻璃了。

周围一片沉默，只有清扫时碎玻璃轻微碰撞发出的声音，她和程韵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她清扫完收收了扫除工具准备回房间的时候，程韵叫住了她，“我和他吵架，你听到了？”

许言诺顿了顿，点了点头，周围又是一阵沉默，过了能有一分钟，许言诺低头说了句，“对不起。”

身后，程韵似乎是哭了，喘息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许言诺想过去安慰她，可是除了自责和愧疚之外，她不知道该跟程韵说些什么，而且跟程韵说自己的自责和愧疚又有什么用呢，解决不了什么，只会让程韵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