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感情经历，可真是……”，我叹了口气，“白奶奶反对您和师娘在一起，除了我师爷当年那件事，只怕还跟这雷霄派掌教散播的流言蜚语，有些关系吧？”

“没有关系”，师父说，“你白奶奶脾气不好，但不糊涂，她知道雷霄派那老东西是个什么货色，对于老东西散播出来的谣言，她根本不屑一顾。她不同意我和你师娘在一起，不是受别人影响，纯粹就是因为当年那件事而不想让女儿嫁给我，没有别的原因。”

“这样啊……”，我明白了。

“我因为顾忌流言蜚语，放弃了姚雨……”，他自嘲的一笑，“到头来却又因为流言蜚语，失去了另一个女朋友。其实是非终日有，不听自然无，被流言蜚语左右的人，实在是可笑，可悲，可怜……”

“那……那个女风水师呢？”，我问，“您和她没走到一起，又是因为什么？”

“她跟我在一起有压力”，师父说，“我虽然是项家历代传人中本事最不济的一个，但我毕竟是项家人，我的修为比不过你师爷，但放眼江湖，敢小看我的除了你白奶奶外，似乎也没有别人。那个女风水师是个很傲气的姑娘，她不是世家出身，虽然有本事，但本事不能说特别大，在京城也没什么名气。我俩走到一起，说起来其实是个误会……”

“误会？”

“她想在京城扬名，所以就来拜访我，想和我切磋一下，交个朋友。我本来不想理她，但拗不过她，就跟她切磋了一下，结果就不用说了，肯定是她输了。她输了之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我也没当回事，没过多久，就把这事忘了。”

“大概半年后吧，有天晚上我突然想去酒吧喝点酒，就约了几个兄弟去后海喝酒。那天去的有你陈二师伯，马三师伯，还有龙哲……哦，也就是龙曦的爸爸，我们哥四个一起去的。”

“在后海喝到后半夜，正准备结账转场的时候，她走进了那家酒吧。我们看到彼此都愣了一下，她低下头，走到一个角落里坐下，自己点了瓶啤酒。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就让他们先走了，自己来到她对面坐下，问她一会去哪？她说没地可去，说自己没钱了，在京城混不下去了，准备喝完这瓶酒就去机场，回老家……”

“然后呢？”

“然后……”，师父笑了，“然后我就不害臊了……”

我也笑了。

师父笑着咳了咳，“……然后我就说，你跟我走吧，去我那儿住。她说不去，非亲非故的，不想麻烦你。我说真的不去？她说不去。我说真的？她看着我，不说话了。我站起来，拉着她的手走出了酒吧，外面，你马三师伯和你龙哲伯伯正在吐，见我拉着个漂亮姑娘出来，你马三师伯直接就骂上了。”

“骂上了？”，我笑着问。

“他说项东，你丫不仗义，有妞你都不介绍给我们，你吃独食！你……yue……”，师父学马三师伯。

“哈哈哈……”，我捧腹大笑，一边笑一边抹眼角。

我能想象出那个画面……

难怪老马这么逗比，感情马师伯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个画风……

师父也笑了。

“后来呢？”，我笑着问。

“后来我就把她带去酒店了”，他说，“然后就……那什么了……”

“那什么？”

“你说那什么？你这小子……”

我笑着抹泪，“您要不说我真不敢想，我爹竟然也一夜情过……”

“你爹也是年轻时过来的，怎么就不能一夜情过？”，我爹笑了笑，“其实说句真心话，也不怕你笑话，我觉得和她那一晚之后，自己才真的成熟了，长大了……”

“为什么？”，我不解，“您和舅妈没在一起我理解，总不能您和那女道士也……”

“我和那女道士有过”，他说，“我们都是第一次，给了彼此……”

“那您怎么还……”

“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

“等你和小棠有过之后，你就懂了……”

“呃……”，我臊了个大红脸，“好吧……”

“那个女孩和我同居了两个多月”，师父继续说道，“开始的时候，我们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她不是我第一个女人，但我却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说她崇拜我，爱慕我，所以没有经受住我的诱惑，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献给了我。我说我会娶你的，她说娶不娶的不重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好……”81说

“那为什么又分开了呢？”，我问。

“因为她有压力……”，师父说道，“刚开始在一起，她满脑子都是爱情，至于别的，并没有想那么多。但仅仅一个月后，她就觉得很累了——她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从孤儿院出来后，她认识了她的师父，仅用了一年多时间，就把她师父毕生所学全部学完了。她以为自己的天赋不说是天下第一的，至少也得算是上等的了，可跟我在一起之后她才发现，在这方面，她差的太远了……”

“从小缺爱的孩子，独立的会比较早，但内心敏感，看似坚强，却极容易受伤。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配不上我，但她很爱我，为了能让我们看起来般配些，她拼命的想表现好，在术数方面表现好……可是你也明白，这天赋的高低，那是注定的，不是她想表现好，就可以表现的好的……”

“我明白……”

“那段时间，她总缠着我”，师父叹了口气，“晚上缠着我亲热，白天缠着我切磋，打不过我，她不甘心，我让着她，她又不干……我被她缠的心力憔悴，精疲力尽，感觉就像两个神经病似的，那日子过的，就像世界末日就要来了似的……”

“后来呢？”，我问。

“后来她就走了，也是不辞而别”，师父说，“我后来去找过她，但她躲着我，不肯见我，再后来，她出国了。前段时间我们才见过，还一起吃了个饭，现在我们就是朋友了。”

“您和她吃饭？”，我诧异，“那师娘……”

“你师娘也在”，他说，“我们的事，她都清楚，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把师娘想俗了……”，我有些尴尬。

“你师娘她确实爱吃醋”，师父笑了笑，“但她不吃过去的老陈醋……”

“嗯”，我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