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己哪有于启辰说得那么高尚,怕的只不过是有些话说出来显得幼稚,问出来显得尴尬罢了。
顾南佳看到对方离开了卧室才小心翼翼地把整个脑袋伸出被子外,大口呼吸着房间里的空气。
本来就有些不习惯被人无微不至地照顾,经过昨夜的事情,就更加生出些愧疚的不安感。
自己这样理所应当的将对方的关心全盘接收,太不公平了。
不仅是金钱上,人情上也是一样难以回报。
没有卸妆的脸上有些干巴巴的难受,感冒后明明都觉得全身热得发烫,却一滴汗也没有。
脑袋晕晕沉的,却是再也没有一丁点的睡意了。
对方隔一会儿就会进来看看自己睡着了没有,要是醒着便会被要求喝上一杯温水,一直到苏启明照顾自己吃过了午饭,精神才真正的好了一些。
在被窝里躺了一上午,硬生生发了一身汗。
不知道是药效好还是被照顾的妥帖,总之浑身乏力的感觉消减下去不少,只不过被汗水浸湿的衣服黏在身上,蛮不舒服的。
“你去洗个澡吧,干净的睡衣我已经放在浴室里了,刚好趁这个时间让客房过来把床单也换掉,不过别泡澡,容易晕。”
苏启明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开口,身上的烟味有些重,应该是一直用尼古丁维持着精神照顾了她一上午的缘故。
顾南佳点了点头,起身走进了浴室。
四十度的水流从头顶上落下来,或许是烧还没有退,竟一点也感觉不到该有的温度。
浴室里倒是升腾起雾气来,哗啦啦的水声回荡着,终于让自己有了些许实感。
将头发吹到半干,卧室里早就换好了新的床单和被子,床旗被整齐地叠放在一角,枕头也摆回了最规整的位置。
酒店的服务还做得蛮到位的。
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推开卧室门却看见苏启明躺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指尖的香烟升腾起缕缕白烟。
看到她出了卧室,他立马将手中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
“怎么了?”询问的语气仍旧柔和,却能听出一点隐藏在情绪里的疲惫。
昂贵的西服上压出了满满的褶皱,桌上的烟灰缸里堆积着燃尽的烟头,手边的水杯已然见底,杯口还印着一层咖啡的痕迹。
“我感觉好多了,你也去洗洗吧,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她慢慢走到他面前,语气温软地说了这么一句,却让人感觉不容违背。
“好。”他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微笑着应了一声,“床头柜上放着体温计,你再量一下。”
在确定对方被自己赶进了浴室之后,顾南佳才坐回到床上将体温计夹在腋下。
鼻子通畅了一些,能够嗅到房间中淡淡的檀香味儿。
发了一会神,又站起身来,抱着放在床头柜上的男士睡衣敲了敲浴室的门。
“洗完换上睡衣吧,外出的衣服让酒店拿去洗一洗,别再穿那身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