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塞子,小心翼翼地递到妇人嘴边,妇人阴了阴那干瘪得如同枯树皮一般的嘴唇,终于有了反应。
接着,他慢慢地将水倒进妇人的嘴里,“咳......咳咳咳咳”,
那妇人一阵剧烈的咳嗽,就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
慢慢睁开双眼,眼神迷茫地看看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给你,这位妹子,你是在找他吗?”妇人吃力地坐起来,把婴儿紧紧地抱在怀里,
那脸上满是爱怜和不舍,仿佛这婴儿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
妇人喝了水,神智清醒了许多,用手轻轻地捋了捋头发,整了整衣衫,
那羞涩的模样,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她跪在五郎面前,“恩人呐,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孤儿寡母吧!
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给你磕头了。”说着,她便梆梆梆地磕个不停,
那磕头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子里回荡着,让人听了心碎。
“使不得使不得......”五郎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任谁看见这样柔弱的女子如此惨状,都会于心不忍的。
“妹子,你能走吗?看见没,前面几十米外那座房子,就是我家,要不我扶你,
到家里喝口水,吃口热饭,我看你多半是饿得,身体都直打哆嗦,歇息一下就无大碍了。”
妇人点点头,在五郎的搀扶下艰难地站了起来,
“妹子,你能走吗?要不我扶你你吧。”
“我行.......谢谢恩公。”
“谢啥谢,把孩子给我吧,这小家伙见我不害怕不说,还挺调皮的。”五郎边说边把孩子接过来。
妇人跟着五郎,蹒跚着向五郎的屋子走去。
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五郎让妇人靠近桌子坐下,然后把婴儿送到妇人的手里,
“你先歇息一会儿。”说着,他从瓦罐里倒出一粗瓷碗稀饭,那稀饭就像白玉般晶莹剔透。
他又把桌上那盘咸菜,递到妇人面前,
“快吃吧,家里只有这粗茶淡饭了。”
五郎转身来到外屋灶台,心中清楚篮子里还有一张大饼,那可是明日在石场劳作的干粮。
待回到屋子里,碗中的稀饭已见底,想必是真的饿坏了。
他将大饼递到妇人手中,又把瓦罐里剩余的稀饭全部倾倒而出,又是满满一碗。
妇人显然是饿极了,估摸着已有数日未曾饱餐一顿,她拿着大饼狼吞虎咽起来,
看着石匠,脸不禁一红,随即放慢速度,细嚼慢咽。
不一会儿的功夫,碗中的稀饭和一张大饼便被消灭殆尽,看来是吃了个八分饱。
故事到这里本就平淡无奇,老套得很,灾年逃荒,男人死在逃荒的路上……
饭后,妇人把逃难的经过如竹筒倒豆子一般,
边哭边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大哥,一看你就是个好人,原先村子里的人都叫我梅姑,
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孤儿寡母,我愿意伺候你一辈子好吗?”
外面天色已黑,妇人借着黑夜的掩护,把话讲了出来,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小,小得如蚊子嗡嗡一般。
以后的以后……
石匠五郎有了一个完整的家,那个男孩的名字叫石头。
平静的山脚下,石屋里有了笑声,有了女人的气息,粗茶淡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有了炊烟,有了生活的味道。时间一如既往地流逝,一晃孩子长到了十三岁,
他成了一个十足的大山里的野娃子,在河里捉鱼,上树掏鸟窝,下夹子捕兽,是个十足的孩子王,
领着十几个比自己大的顽童一起在大山里疯玩……
假如没有发生什么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