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侧身轻笑，从见到沈清梨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他和沈清梨这一个月见过几次，接她回顾家吃饭，接她下班。沈清梨白皙的脸上染上红霞，“才没……”男人忽然靠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沈清梨杏眸诧异地看向他，他又拉起她的手，吻着她的指尖。“女朋友、顾太太以后都是你，只有你。”沈清梨心脏在乱跳，她握紧手，想抽出来，但顾珩握得更紧。“你主动牵我的，下车前，我不会松开。”得了便宜卖乖……沈清梨没再动，任由他拉着。半小时后，车在顾家老宅停下。沈清梨下车，走在顾珩身后。赵姨见她过来，笑吟吟跟她打招呼，端出她刚炖好的燕窝给她。“妆造师和太太都还没到，清梨小姐先吃点东西，免得晚上肚子饿。”说完，她看向坐在客厅的顾珩问，“二少爷要吗？”“给她就好。”“是。”赵姨把燕窝端给沈清梨后，便去楼上晾洗好的衣服去了。看着坐在餐厅，规规矩矩吃着燕窝的女孩，修长的指尖磨蹭了一下，站起身走到餐厅。他拉开椅子坐在女孩对面，“今晚要穿旗袍？”“……嗯，上次过来吃晚饭，顾阿姨让师傅上门给我量了尺寸，昨天她发了旗袍成品图片给我看。”月白色的旗袍，上面绣着白色梨花纹样，曲襟双侧开叉，淡雅脱俗。“喜欢吗？”沈清梨点点头。她本就不喜欢太繁复的样式，宋锦云想让她选满绣暗纹款式的，但她觉得价格太贵，费工又费时。旗袍底色是她选的，至于纹样，宋锦云没问她，看到成品旗袍上绣的梨花，栩栩如生，她挺惊喜的。顾珩勾唇，“旗袍上绣的梨花纹，我给你选的。师傅画了好几个样板图案，我都觉得不配你，最后在京城博物馆里看到一幅名家画的《雨打梨花》，按照那个定的样板。”沈清梨抿抿唇，心脏在雀跃。“一件旗袍，你费这么多心思……”“因为你穿旗袍很美。”顾珩往后一靠，姿态慵懒地看着她。明明是暧昧的话，从他口中，却这么自然地说了出来。手中的白瓷勺碰到碗边，发出清脆的声响，沈清梨语气很轻，“梨花簪，跟旗袍，应该很搭。”“终于舍得用我送你的东西了？”沈清梨没说话，殷红的唇边含着笑意。顾珩也没再问，静静看着女孩吃燕窝，享受着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时光。……“姜老爷子提前退休，肯定是有问题的。温书，你能去查查吗？”回顾家的路上，宋锦云满脸担忧。姜老爷子要明年年后才到退休时间，但现在却足足提前半年。在京城，这么位高权重的职位上，她只听说过延迟退休的，从没听过提前退休的。“得知姜老爷子提前退休那天，我已经查过，老爷子去年住过两次院，他因病退休，没有问题。”顾温书看着窗外渐渐阴沉下来的天气，若有所思，“你这么纠结姜家的问题，是不想让阿珩联姻？”宋锦云闭上眼睛，“姜露私生活不检点，打过三次胎，她配不上阿珩。”姜露在京城开酒店的次数，都赶上她去沁园打牌的次数了。“那阿珩呢，他跟你认的干女儿，不是也做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顾温书语气阴冷。宋锦云知道顾温书不喜欢沈清梨，后来知道两人以前有过一段后，他更是不喜欢。但她没想到，顾温书会说出这种话。“阿珩和清梨是在我们两家定下联姻前的事了，何况他们两情相悦。说得这么难听，你真的为他着想过吗？”“跟姜家的联姻，定了就是定了。下个月举行婚礼后，让阿珩安心跟露露过日子。总不能让别人以为我们顾家过河拆桥。”宋锦云深吸一口气，“过河拆桥？他们姜家给我们搭过桥？阿渊能到那个位置，都是他自己和阿珩配合，破获一件件国际走私案件爬上去的。”“阿渊实打实的能力，阿珩冒这么大危险你没看到？到你这里却成他姜家的功劳了。”她冷笑一声，“要说功劳，那也有，姜老爷子之前给阿渊使绊子，后来是他大发慈悲收手了！”“当初他们姜家看不起顾家，看不起你一个科长，不想联姻，在权贵晚宴上，嘲讽羞辱阿珩刚创立的乔悦用不了多久会破产，我这辈子都不会忘。”顾温书头疼，“你怎么回事，之前你不是很满意这次联姻？”宋锦云哽咽着，“那是我以为姜露对阿珩真心，以为她体贴温柔，两全其美何乐不为。”顾珩十八岁那年换了这么多个女朋友，后来一个不谈，就是因为没有他喜欢的。也许真心喜欢他的姜露，在婚后能慢慢培养出感情，她相信她儿子并不是薄情的人，却不想一切都是假的。“从小到大，我们的心思都放在阿渊身上，我本以为这次联姻能弥补他，给他找个一心一意爱他的，谁成想……”他们本就因为顾渊的事情对不起顾珩，现在又让他娶一个私生活这么混乱的女人，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她以为口口声声说喜欢顾珩的姜露会是良配，结果她都是装的。特别是在知道顾珩和沈清梨两情相悦后，她越发反感姜露。没有联姻这档子事，她会非常赞同他们在一起。“姜老爷子退休，姜家没一个能撑起来的，姜家清廉那还好，这要是以后查出问题，不是拉阿珩拉顾家下水？！”自从姜鸿石走私案件后，宋锦云就对姜家起了疑心。顾温书语气发寒，警告道：“只要我在一天，联姻必须继续，再听见你提一次取消，你那个干女儿别想待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