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是姜老爷子的升职宴，这宴会厅里早就坐不下了。沈清梨跟在宋锦云后面，顾温书早就被同僚拉着在一边说话。至于顾珩。沈清梨看着跟宋锦云打完招呼的姜露，踏着婀娜步伐朝顾珩走去。两人维持着未婚夫妻的角色，保持着距离，姜露说，顾珩听，随后淡淡回应。但不知是不是太了解顾珩的缘故，她离这么远，都能感受到顾珩的不耐烦和淡漠。沈清梨收回视线，跟宋锦云在最中间的席面落座。“这是前些天露露亲手做的龚扇，特意送给你这个未来婆婆的。”宋锦云现在对姜露送的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她打开看了一眼便合上。“露露有心。”姜夫人态度谦和，跟年前在乔悦晚宴上判若两人。也许她心里也清楚，姜老爷子退休后，姜家在京城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众人等到快八点，宴会厅里的席面依旧空着几桌，姜夫人张罗服务生上菜，姜老爷子也被搀扶着出来。他落座主桌，正好在沈清梨位置的对面。“你就是沈清梨吧？”“姜爷爷好。”沈清梨恭敬打招呼。姜老爷子感叹，“十年前沈大律师名震京城的案子，我略有耳闻。如今得知他们意外身亡，真是可惜啊。你也要节哀，父母离世，顾家待你如亲女儿，又何尝不是缘分。”“姜爷爷说的是，我也很珍惜顾阿姨和母亲的情份。”姜老爷子一上桌就跟她说话，沈清梨心里莫名不安。“姜家人丁单薄，我膝下只有露露一个孙女。”姜老爷子慈祥地笑，“当初我那不孝子鸿石欺负过你，我代他向你道歉……”沈清梨怎么敢接受，姜鸿石已经死了，姜老爷子主动提起，来者不善。她急忙起身，刚站起来就听姜老爷子接着说。“这串南海珍珠，我连露露都不舍的送，就送你了，当作赔礼，也当作认下我这个干爷爷的见面礼。”沈清梨愣住，旁边的宋锦云开口解围，“哪有长辈给小辈赔礼道歉的道理，您言重了，清梨也没这么好的福气，认您做干爷爷。”姜老爷子从容地看着沈清梨，“清梨，你不会也不愿接受姜爷爷的好意吧？爷爷希望你能把这串珍珠收下。”“姜——”宋锦云刚开口就被姜老爷子打断，“清梨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认不认我这个干爷爷，让她自己考量，顾夫人一再阻拦，有些不合适了。”沈清梨脸色煞白。姜老爷子这么反驳宋锦云，今天是铁了心，要认下她这个干孙女。明晃晃的陷阱摆在她面前，提如果她不跳会有什么后果。她看了眼宋锦云，她的脸色同样很难看。“看看今晚空着的席面，就知道不少京城权贵过河拆桥。”姜老爷子敛上笑容，语气很沉，不容置喙。“顾姜两家联姻，是当初温书求我求来的，我相信你们跟那些趋于附势的人不一样。我认下清梨，顾姜两家亲上加亲。”他站起身，拄着拐杖，将放着珍珠项链的盒子，亲自递到沈清梨面前。“清梨，姜爷爷的好意你就收下吧，身为小辈可不能在这种场合拂了长辈面子。”顾温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席面上落座。沈清梨手心了一层冷汗，这串珍珠项链她是不敢接的，但要是不接……“姜爷爷，您这样就有点过分了，亲孙女都没有的项链，哪能给一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