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摸摸她的脑袋。回房间时，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顾温书回来了。“父亲。”顾温书脸色不太好，又淋了些雨，看起来风尘仆仆。“最近很忙吗？”顾珩缓缓走下楼梯，语气很淡。“阿渊要接任司令职位，各方面人情打点，都要做一做。”顾温书脱下外套，中秋那晚后，他几乎每天都很晚才回来。他正要上楼，被顾珩拦住。“我们聊聊。”“我没时间。”顾温书态度抗拒。“您一直避着，事情就会得到解决吗？”“……”客厅里，顾珩泡了杯热茶给他。“您应该知道我的态度，我要取消联姻。”他开门见山。顾温书伸出去端茶的手僵住。“不能取消。”“为什么？”顾珩勾唇，“您应该早就知道，姜家一直在吃卡洲岛灰色产业链的钱吧？”身为京城副市长，又跟姜老爷子关系这么好，哪怕不清楚，也应该有所察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顾温书脊背直直的，放在腿上的双手握紧。“行，那我来告诉您。”顾珩起身，将手机放到他面前。“这个是姜家近十年来的收入和支出，按照姜老爷子的职位和姜家所有人的收入，不足这里的十分之一，那这么多钱，是从哪来的呢？”“你哪拿到的这些流水？！”顾温书冷冷看着他。“您先回答我的问题，您在官场这么多年，对这些事情的敏感度，应该比我们高。”顾珩面色平静，揭露事实。“上次姜家的席面您也看到了，往日跟您关系好的官僚都不曾到场，难道您还不如他们，看不出姜家有问题？”“姜老爷子是谁？”顾温书嘴角噙起一抹笑，“你以为他能轻易被你们打垮？你们找不到证据，最后只会惹怒姜家。”“惹怒姜家，就惹了。他们找不出顾家一点问题，怕什么。”顾温书不说话了。许久，顾珩笑。他在顾温书对面坐下，“还是父亲，您做了什么亏心事，让姜老爷子知道了？”顾温书抑制住微微颤抖的双手，他站起身，“你们查姜家可以，但是联姻绝不能取消，要是不想让顾家也跟姜家一样的话。”顾珩看着他的背影，眸色沉沉。“总之姜家是保不住的，您要是坚持联姻，您可以娶姜露，我说服母亲跟您离婚。”“顾珩！！你这是在逼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我就是在逼您。”顾珩冷冷笑着，“您眼里从没有过我，现在却需要我处处为您考虑。”“继续联姻，您娶姜露。取消联姻，您自己去和姜老爷子讲条件。两条路，您随意。”现在他和顾渊都查不出来，顾温书跟姜老爷子有什么关联。“……好，我会跟姜家谈，让姜老爷子取消联姻。但是，想把老爷子送进监狱，需要证据，你们拿得出来吗？！”顾温书做出让步，顾珩眸色沉了沉。“这，就不劳您操心了。”……第二天，顾珩把沈清梨送到工作室后，驱车前往京城北部郊区一处平房。下了车，雷则站在旅馆前面啃着面包。“顾总！”这里很偏僻，一公里内，只有几家住户。“他怎么样？”“都是皮外伤，不严重。”顾珩进入平房，里面飘出来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医生刚走，说没有大碍，休息两天就行。”雷则大大咧咧走进去，看着床上正在看书的人笑了起来。“等伤好了，我教教你怎么打拳！”“不感兴趣。”床上的人看向顾珩，“你来这里，不怕被人跟着？”“姜家自身难保，前两天他们冒险对你出手，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