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程秋芸也不走了,在大汉旁边那桌坐下,要了一壶茶,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P>
旁边那大汉继续说。</P>
“我有一个远房表兄,在县令府看大门,昨夜有人送来一个盒子,据说县令收到后吓得屁滚尿流,随后就被人杀了。”</P>
“县令府上还有几个从京城来的贵客,也都被杀了。”</P>
“据说头都被砍下来了,死得老惨了,马县令的头颅还没有找到,尸首现在还停放在府中呢。”</P>
旁边一个书生拍桌叫好。</P>
“杀得好!马德这些年欺男霸女,欺压百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那人也算是为民除害了!”</P>
“只可惜了那几位客人,但与马德那等奸诈小人为伍,定也不是什么好人……”</P>
之后的事情,程秋芸三人就不知道了,因为她们忙得很。</P>
三人先去了一趟县衙,然后去车马行,买下两辆马车,又去买了干粮和药品。</P>
而另一边,解差押着程家人继续赶路。</P>
路上,晌午时分,太阳太大了,众人找了个小树林短暂歇息。</P>
吴蒙招呼一个解差去给程家人送饭。</P>
但那解差听到他的话,瞬间面上一白,眼神闪躲,说话结结巴巴的。</P>
“吴校尉,小的,小的肚子疼,先去方便一下!”</P>
还说完人就跑远了。</P>
没办法,吴蒙又重新喊了一个人,但那个解差也开始找借口想溜。</P>
冯山一把拽住那人的衣领。</P>
“你们这一个个的,怎么回事?!”</P>
那解差看了一眼程家女眷的方向,眼底流露出一丝惊恐之意。</P>
“冯大哥,这程家人邪门得很!”</P>
冯山也往那边看了一眼。</P>
“你小子怕不是在给自己偷懒找借口吧?”</P>
那解差凑近了一些,小声说。</P>
“是真的!昨夜我和虎子留在院子里看守,亲眼看见打斗时,那些土匪莫名其妙的不能动弹!”</P>
“刀尖离程老夫人就差那么一点点,愣是砍不下去!”</P>
想到昨夜的情形,大中午的,太阳正毒的时候,这解差却下意识打了冷战。</P>
“冯大哥你说,是不是很邪门?”</P>
闻言,冯山眼底闪了闪,伸出大巴掌拍了一下解差的肩膀。</P>
“肯定是天黑雨大,再加上害怕,你们看错了。”</P>
“行了,把干粮给我,我去发。”</P>
看着他的背影,解差挠了挠后脑勺。</P>
“难道真是我们看错了?”</P>
“几位!”</P>
冯山把几块硬饼子分给她们,然后他蹲在程老夫人身边。</P>
“虽然咱们都换了衣服,假装是普通路人,但保险起见,今后我们只能在野外过夜了。”</P>
想到昨夜之事,程老夫人眼底一暗,随后点点头。</P>
冯山没急着离开,叹了口气。</P>
“时至今日,程老夫人可觉得心寒?可曾后悔过?”</P>
那位对程家如此赶尽杀绝,可曾后悔扶持那人坐上龙椅?</P>
闻言,程老夫人笑着摇摇头。</P>
“程家军保家卫国,从始至终,守护的都是大鄞百姓,有什么好心寒的?”</P>
“要说后悔……”</P>
说到这里,她幽幽叹了口气,神情落寞下来,语气沉重。</P>
“昨夜不该在村子里落脚的。”</P>
冯山的嘴张张合合,好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全部化为自嘲一笑。</P>
那个村子的确可怜,但如今他一个有今日看不见来日的人,有什么资格可怜别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