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拥有千万种神奇能力的帝具中,也绝对没有这般变态的帝具。</P>
对方先前所说的‘帝具使’,赞克现在悟了,那不过是找他陪练为借口的幌子。</P>
“别放弃啊,放弃多没意思。”</P>
见赞克已经没有战意,杜无双不乐意了,他还没打够的,还差一点,差一点就能够完全吸收赞克身上带来的意识和经验。</P>
杜无双走到赞克身前,半蹲着俯下身子,伸手将赞克手臂托起,任其将单刀抵在自己脖颈。</P>
对着赞克循循善诱道:“你只需要轻轻用力,就能杀掉我,真的,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难杀,好杀的很,加油,不要放弃,在努力一下,说不定我就真死了。”</P>
杜无双的话语在赞克听来更像是嘲讽,心中升腾起无名怒气,几次想要挥动手臂斩下这张令他厌恶的嘴脸,但想了想,他又放弃了。</P>
反正不管怎么杀都杀不死,又为什么要去浪费力气做无谓的挣扎呢?</P>
一旁赤瞳注意到赞克生无可恋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能够让一个变态杀人魔露出这样的表情,可想而知对方心中受到了多大摧残。</P>
设身处地幻想一下,如果让她对上这么个杀不死,又甩不掉的怪物,她多半也会像赞克这样失去斗志,生无可恋。</P>
“杀了我吧。”</P>
赞克说道。</P>
“为什么?”</P>
杜无双其实还不想这么快就把好不容易找到的完美陪练做掉。</P>
“我杀了太多人,手上沾染了太多无辜人的鲜血,我罪不可赦,我罪该万死!”</P>
赞克平静说道。</P>
若是换做之前,他定然说不出这种对自己生命如此不负责的话。</P>
可当经历过一次次绝望和无能的挣扎后,他悟了。</P>
其实死,也没什么不好的。</P>
一死了之。</P>
死了便没有那么多的烦恼。</P>
也不用在面对这种攻击性不高,但侮辱性极强的恶心嘴脸。</P>
“你觉得呢,赤瞳。”</P>
杜无双转头询问赤瞳,毕竟这次出行的任务就是杀人魔赞克。</P>
赤瞳抬头看了眼天色:“距离撤退的时间差不多了,动手吧。”</P>
“便宜你了。”杜无双听完,转回头看向赞克:“有时候,真羡慕你这种背负许多东西,死亡就能完全解脱的人。”</P>
赞克闻言,瞳孔微微震动:“你听的到那些声音?”</P>
“听不到。”</P>
“我自己想死都困难,他们又怎样让我死呢?”</P>
熟知剧情,杜无双自然知道赞克所说的‘那些声音’是什么,无非就是杀了太多的人,时不时就能听到所杀之人在耳边索命的声音。说白了就是精神病,可惜这个世界医学并不发达,也没有心理医生这一说法,不然赞克也不会发病杀了监狱长盗取帝具,从此依靠杀人来麻木自己,以杀止杀,走上这条不归路。</P>
“噗嗤。”</P>
长枪甩动。</P>
杜无双干净利落的贯穿了赞克胸膛,枪尖从后背戳出,从伤口处的缝隙中隐约可见被刺破的心脏。</P>
一缕血液从赞克嘴角溢出,他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杜无双,眼中带着释然神色:“声音...消失了...谢谢你......”</P>
说完这句话,赞克缓缓地闭上眼睛,意识跟着流逝的生命一同涣散。</P>
赤瞳从赞克额头上取下帝具:“任务完成。”</P>
杜无双甩了甩长枪上的血渍,最后深深看了赞克一眼,跟着赤瞳一前一后离开广场。</P>
只能说生不逢时,生错了时代。</P>
是个被生活压力逼疯的可怜人。</P>
监狱刽子手固然不是一种称心如意的工作,可有的事情,总得要有人挺身而出愿意去做才行。有光明的地方必定滋生阴影,而那些看不见的阴暗角落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默默背负前行。</P>
被逼疯的赞克只是众多阴影中挣扎之人的一个缩影罢了。</P>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像赞克这样发疯,当街无差别乱杀人。</P>
赞克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除了心理扭曲,没有地方看病外,很大一部分因素还和自身有关。</P>
和赞克相反的例子,比如说焚烧部队,未来狩人成员之一,帝具使喷火枪持有者·波鲁斯。</P>
波鲁斯干的也尽是些见不得人的工作,常常因为没有确切可信度,一个缥缈的‘瘟疫’指令,就要去焚烧一个村庄的生命,这个时代医术不发达,哪怕是在地球大家都不放在心上的‘流感’,在这个世界都能成为恐怖,令人闻风丧胆的疾病。</P>
而那些村庄里,有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上至百岁老人,下至刚刚出生的婴儿,都惨死于波鲁斯之手,虽说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可真要屠戮那些连说话走路都不会,刚出生不久还未断奶婴儿时,对人性绝对是一场非常大的考验。</P>
波鲁斯明明长得不错,曾经还被艾斯德斯亲自夸奖过,可为什么偏偏要戴上面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P>
估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通过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来减轻心中负罪感。</P>
而波鲁斯之所以能够抗压,没像赞克一样疯掉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他有老婆孩子,有精神支柱在,才不至于沦落到和赞克一样需要通过屠戮无辜平民来释放精神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