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怀平抬起眸子,看向徐雨诗,道:“这个家里,是爹娘做主,既然阿娘愿意借钱,我能说什么?”</P>
徐雨诗冷笑。</P>
她一改曾经的柔弱,怯懦,面带尖酸刻薄,挖苦的说:“我看你是知道齐溪守寡了,是想跟她旧情复炽了吧。你心疼了,恨不得代替她受过,又怎么会在乎屈屈一百两银子。最好他们还不起钱,这样就能让齐溪带着儿子改嫁给你,这样一来,你不仅跟旧情人重修旧好,还白得两个儿子。”</P>
贺怀平倒吸一口冷气。</P>
“徐雨诗,你注意自己说的话!”</P>
“你这样吼我?是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P>
齐溪被徐雨诗这么一说,臊得脸红脖子粗,她把头埋得很低很低,极为卑微的说:“贺二嫂,我有儿子,我没想过要改嫁。我更不会因为欠贺家的钱,就赖在贺家不走,这点你大可以放心。”</P>
徐雨诗冷笑:“谁知道你呢。毕竟贺怀平想要儿子,而你又有儿子。好巧不巧,怎么就你走投无路,能厚着脸皮来贺家要一百两。”</P>
齐溪被徐雨诗这番话刺激得想举起手发誓:“我齐溪……”</P>
“哟哟。”金翠花看不过眼,就出言攻击起徐雨诗来,“当年事你落水,赖上二哥,抢了齐溪的未婚夫,要不是你横插一杠,贺家二嫂的身份花落谁家还未可知呢。要不是你从中作梗,齐溪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事?齐溪就算真的再嫁给二哥,那也是拨乱反正。”</P>
徐雨诗对她怒目而视,金翠花毫不在意的接着说。</P>
“我看你是心虚,当初落水的事就是有猫腻吧。齐溪才来贺家,你就臊她,逼着她发誓不会改嫁给二哥,就是想断她的后路吧?”</P>
在徐雨诗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里,金翠花继续说着。</P>
“啊,你该不会是真的心虚吧,当年好好的,你究竟是怎么算准,二哥会走那条路,而你偏偏那么凑巧,在二哥路过的时候,落水的?不早不晚,时间就算得这么好?”</P>
金翠花跟徐雨诗的仇,主要还是当年徐雨诗流产的事。</P>
明明金翠花什么都没做,就平白的接了一口黑锅。</P>
明明婆母安排给她们妯娌俩的活是一样的,她从来没把自己的活交给徐雨诗干过,可大家就是说她好吃懒做,说徐雨诗贤惠卑微。</P>
这么多年,她心里攒着一口怨气呢。</P>
徐雨诗不说这些浑话,她都还没想到让齐溪改嫁给贺怀平的事,所以就连忙阻止齐溪发誓,以后的事,谁说的定。</P>
这徐雨诗做事真的不地道啊。</P>
贺秋荻在旁边听着。</P>
被金翠花这么一提醒,也回过味来,这徐雨诗是真的不简单啊。</P>
看似无理取闹。</P>
实则是要逼齐溪表态,不能因为贺家借给他们一百两就赖上贺家,赖上贺怀平。</P>
齐溪的婆家和娘家,人口都简单。</P>
没有旁支族亲。</P>
齐溪把钱拿回去还了后,再把婆婆葬了,带着仨儿女,不是投奔齐家,就是投奔贺家。</P>
齐家,能不能接纳他们一家,还不好说。</P>
贺家倒是有可能接纳他们,因为贺家做肥皂,需要帮工。齐溪可以带着儿女来贺家帮工,拿工钱抵债,还能得到一个相对稳定的生活环境。</P>
当初,也的确是贺怀平负了她。</P>
难怪徐雨诗急了。</P>
贺秋荻都没怎么快想到,徐雨诗却已经想到了,这让贺秋荻不得不重新评估徐雨诗的心机。</P>
徐雨诗或许不是贺家最聪明的,但论起心机和手段,她真的不输给骗了贺家十几年的魏思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