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哟，好吓人好吓人。怎么，带着可爱的妹妹来看看花灯怎么了？这你也吃味？”唐幽幽故作惶恐，手背遮着嘴“啧啧”两声。

吃……味？

文雪之看了唐离烟一眼，难道他们……

她又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一幕，心里忽然酸酸的。

“唐幽幽……”他声音压低了些。

唐幽幽还是笑意盈盈：“妹妹，现在是不是不那么难过了？”

文雪之一听，细细一想。这么说来，心境好像在那一瞬间确有翻天覆地之变。

似乎……并没有那么绝望消极了。

她好像……

知道了唐幽幽方才为什么要那般做。

“哎哟哟哟好了好了，我想起还有些顶顶要紧的事儿。”不等文雪之回话，唐幽幽又风驰电掣地弹起来，提起裙摆向唐离烟行了个礼：“奴家就先告退了。这妹妹就拜托你啦——”

余音未绝，唐幽幽已经闪得无影无踪。

“……”

文雪之还当自己眼花，怎么一眨眼人就没了。还愣着看着唐幽幽原本呆着的地方。

唐离烟走了过来：“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呀，就是……带我看了这些花灯，还说了一些，我不大懂的话。”

“哦？”他并不是很相信这妖物能有什么警世恒言。

“是啊，”文雪之点点头：“还说了什么没有‘心’的人……之类的话。”

唐离烟静静听着。

“然后呢？”

“然后……我就飞出去了。”

“……”

“你还别说，这姐姐真的挺厉害。我现在好似心里塞得满满当当要吐出来的棉花，都被抽了出去，好轻松……”

文雪之露出一丝笑意，唐离烟不自觉地将眼神停留在她的嘴角，仿佛是见着了冬日的红霞一般，浅眸中泛着些许光亮。

就这般静默了些许，文雪之忽然开口问道：“修罗……你跟她也一样，是无‘心’之人吗？”

“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想知道。”

唐离烟立在她身边，看着楼前的那些璀璨的灯盏，沉默不语。

风始终在一点一点地拨动他们的发丝和衣衫，从背后透过去，这静默的两人和远处的灯火勾勒出如深秋叶尽铺满地的寂寥。

“修……”

“或许吧。”他的话语，总是意料之内漠然。

文雪之的心好似被一块铅石绑着下坠到地底之下。

“那……”她顿了顿。如果，她也一同消失，他也不会在意分毫吗？

文雪之话到嘴边，却被他淡然的眼神挡在口中。若是她强问，或许也止不住这泪水的不受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