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寒风刺骨,北风呼啸,像是怒吼声在耳边咆哮,江虞月皱着眉头将珩哥儿揽入怀中。
她记得这一年的雪会下到正月十五才停。
再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苏姑姑让人将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生怕漏了一点缝隙进了风,手里又捧着个小暖炉递给了江虞月。
“太后,花房那边培育出了绿梅,开得不错,您要不要去瞧瞧?”
江虞月本能地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这么冷的天还是别出去了,绿梅虽美,抵不过寒风刺骨。”
她宁可躲在暖和的殿内陪着珩哥儿。
珩哥儿手里拿着一块积木在摆弄,听见她的声音后便抬起头冲着她笑,苏姑姑探过身子惊讶地说:“皇上的上面好像又长了几颗牙。”
“是么?”江虞月立即弯腰,伸手摸了摸珩哥儿的下巴,仔细一看,立即笑了:“难怪拿着东西啃个不停,原来是出牙了。”
她伸手摸了摸珩哥儿的脑袋,对着苏姑姑吩咐:“中午让小厨房蒸一碗小红薯和鱼肉丸子来。”
“是。”苏姑姑点了点头。
沫心笑着进来,手里捧着一摞经书:“太后,楚氏今日抄写了五十份经书,奴婢都仔细检查过了。”
楚老夫人生怕自己的两个儿子会被打,所以没日没夜地抄写经书,不敢错一个字儿。
一把年纪如此,也够难为她的。
江虞月也看了眼经书,字迹工整,实在挑不出错。
“太后,楚大将军怎么会有这样一位祖母,楚家就没有一个靠谱的,那个肖氏更是如此,肖氏两个儿子,对楚大将军也不见得有多少疼爱,对那个小儿子倒是心疼得很。”苏姑姑撇撇嘴:“要不是楚大将军拼搏,肖氏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摊上这么一个婆婆,日后谁要是嫁给了楚大将军,肯定要吃不少苦头。”
沫心赞同地点头:“肖氏是个拎不清的,欺软怕硬,对楚氏言听计从,这些年又是吃了不少苦头,日后若是靠上楚大将军享福,肯定会发泄到未来的楚夫人身上。”
这样的例子沫心也见多了,贫苦时还好,若是一朝得势,恨不得将自己受过的所有委屈加倍让儿媳妇受一遍罪。
听着两人闲聊,江虞月倒是想起了未来的亲家母,她问:“京城是不是有一个晏家姑娘?”
“哪个晏家?”苏姑姑问:“东城和西城都有晏家,晏家姑娘也不止一个呢。”
“晏琳琅。”
江虞月记忆中晏琳琅今年才十岁左右,是晏家最大的姑娘,生母早夭,家中是继母持家,听闻继母对晏琳琅不错,出嫁时还赠了十里红妆,奈何晏琳琅是个软脾气的,嫁给了楚大将军之后,经常被肖氏欺辱,敢怒不敢言。
要不是阿宁长大之后给给晏琳琅撑腰做主,指不定晏琳琅就被磋磨成什么样子了。
为了她的阿宁,江虞月决定提前见一见晏琳琅。
“去把晏琳琅接入宫,哀家要见她。”
苏姑姑不解:“太后为何突然要见晏家姑娘,可是有什么说道?”
江虞月笑而不语,只说了一句缘分妙不可言便让人去接晏琳琅。
当马车停靠在晏家时,又听说是宫里召见,晏家上下有些慌了,又是烧香祭祖又是托人去打听。
晏家老夫人喊来了年仅十岁的晏琳琅:“这几日你有没有出去过,见过什么人?”
晏琳琅摇摇头,单薄消瘦的身子缩了缩,晏老夫人看她这副模样,怯生生的,心里就有些不高兴:“好好的姑娘这般胆怯做什么,谁能吃了你不成?”
“祖母。”晏琳琅缩了缩脖子,她只是冷得慌。
晏老夫人不敢耽搁,叮嘱了几句:“见了太后一定不要乱说话,坏了规矩,知道吗?”
晏琳琅点头,她心里也很忐忑,在晏家人担忧的眼神中踩着积雪出了门,她走后,晏老夫人双手合十:“可千万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菩萨保佑。”
“母亲别担心,琳琅这孩子乖巧得很,应该不是得罪人。”继母朱氏思索半天,这孩子她了解,除了胆子有些小,轻易不会做坏规矩的事。
“母亲,太后召见姐姐入宫是不是要赏赐姐姐什么,就像是襄阳公主那样?”晏玲珑仰着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