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P>

“游大哥！游大哥！”</P>

游允明迷迷糊糊醒来，看到一张熟悉面孔。</P>

杨烟回到闻香轩才发现他不知为何竟昏睡在院子里。</P>

“阿嫣……你……回来了！”</P>

游允明坐起身才觉脑袋还是有些晕眩，但顾不得自己，只隔着袖子捏了捏杨烟的胳膊。</P>

看到确实是个真人，才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吧？”</P>

杨烟笑着摇了摇头：“好着呢，给一公子哥儿表演彩戏，又吃了顿大餐，瞧我不是全胳膊全腿的？”</P>

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了一声。</P>

游允明立刻警醒：“你当真吃过了？”</P>

“当然。奇怪嘞，肚子涨得慌竟也会叫。”</P>

杨烟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肚子，大言不惭地扯谎，又立刻转移话题：“可你怎么昏过去了？”</P>

她大概能猜到些什么，心想胡易说的没错，自己果然是个扫把星，连游允明都连累了。</P>

“你走时我不放心，想跟你后边，后来就……不记得了……”</P>

游允明摸摸肿痛的脖后，才发觉自己应该是遭了暗算。</P>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等恶行，官府也不管吗？”他愤愤。</P>

“他们，官府应该管不着吧。”杨烟叹了口气，扶他起身。</P>

圣上不许民间豢养杀手暗卫，倒是私底下给自己儿子养了一堆。</P>

这般完全潜在暗中的存在，谁能管得了？</P>

想到这儿杨烟又走了神。</P>

照这个逻辑，暗卫非得天家训练不可，怎么她一个边远州官的孩子，竟也能分到一个？</P>

阿艮到底是做什么的？</P>

她想不明白，便甩甩头抛开，又担忧游允明：“你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P>

游允明其实是强撑着站稳，但也笑答：“好着呢，手脚有劲儿，头脑也清醒，不信你考考我！”</P>

“今儿什么日子？”杨烟问。</P>

“二十九呗，明天四月朔。”</P>

杨烟笑了笑：“看来没傻。”</P>

——</P>

暮色四合时游允明已回了文冠庙，杨烟才把狐皮帽子从小箱子里掏了出来，摆在院中桌子上，托着腮细细地看。</P>

赤红间白的长毛蓬松地炸着，长长的狐尾威风漂亮极了，摸起来果真如同抚弄小兽。</P>

瞧着瞧着天便暗了下去，她站起身点烛掌灯。</P>

又逢晦朔，人间见不到月亮，晦而尽，尽而苏，火死为灰，逆流而上，是旧轮回末了和新月相的开端。</P>

这样的交接之夜，到底许多事是该终结。</P>

她给院中各屋檐下皆点了灯笼，也将张万宁送她的羊角灯燃了放到桌上，照得满院流光盈盈。</P>

又给如意喂了鲜草，回到院中时便见灯影下立着个恍若书中走出来的白衣书生。</P>

书生眉眼细长眼尾微挑，唇如朱丹，黑色儒巾束得一丝不苟，腰间还系了把白玉柄佩剑。</P>

“真是‘翩翩红颜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P>

杨烟笑得灿烂，问他：“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P>

“给你做顿饭吃。”苏可久似乎红了脸，低头道了一声，便拐到泥炉边生火。</P>

杨烟搬了个竹椅坐到一旁，给他打着蒲扇。</P>

“我随便吃点就成，你准备考试要紧。”</P>

“今天不一样。”苏可久引燃了干草，送入小泥炉。</P>

“哪里不一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