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陈宫的推测,王禾就是秦瑱?(1 / 1)

另一边,正当刘备回营安置兵马之时,陈登将消息报与吕布,便回到了家中。依照汉朝礼仪,回到家中,须得先去与长辈请安。陈登虽已是中年,却极为守礼,冬温夏清,晨昏定省,照例来到内院拜见陈珪。见得陈登返回,陈珪便问道:“吾儿可说动了杨奉等人?”“已然说动二人倒戈!”陈登对陈珪一笑道:“不出孩儿所料,韩暹杨奉等人早已心生不满,孩儿一去,晓以大义,二人便即动心!”“相约今夜点火为号,倒戈相攻!”“如此便好,我父子之危可解!”陈珪点头抚须,站起身来,于堂中来回踱步:“然则还有一事,登儿你看那刘备军师王禾何如?”本来陈珪对刘备已经不太上心了。可在刘备前来之后,再见刘备,他就总感觉不太对劲。以前的刘备,虽是喜怒不形于色,可谋划之间,却能看得真切。但到如今,却是越发深沉。他知刘备乃是枭雄,若非有大图谋,绝对不会如此。可刘备能有什么大图谋!想也不用想,定是这个王禾给刘备规划了什么大计,刘备方才如此!可他看王禾,却总感觉看不懂此人所想。故而想要问问陈登的看法。而他一问起此事,陈登便道:“王禾此人,看似轻佻浮躁,实则心思细腻,智计了得,孩儿不如也!”陈珪一听,顿时一惊道:“元龙竟自叹不如此人?”正所谓知子莫若父,他深知自己这个儿子性格高傲,若看不入眼,压根不会给好脸色。可现在这话的意思,却是直接认输。这可不是陈登的风格!想到此处,他又问道:“元龙为何有此叹?”陈登闻言,也不掩饰,沉声道:“非孩儿赞此人,实在此人谋划之深,可谓骇人听闻!”“我初时只以为此人来信,或许意在相县,只不过不知其人谋划!”“可如今见得其人,孩儿才发现,此人谋划远不止如此!”陈珪一听,便皱眉道:“此人不谋相县,又谋何物?”陈登见状,摇头轻笑道:“父亲难道还未感知此事?”“凭此人智计,若是相取一相县,简直轻而易举!”“何须特地前来邀请吕布一道?”陈珪听着,也是暗自点头,他也能感觉到,刘备这个军师想取一城池,并不困难。毕竟一来就能献计破敌,可知其人谋划之能非凡。他正想着,陈登却自顾自道:“其人邀请吕布,乃为借吕布之力而图袁术尔!”“孩儿之前听父亲言说,也在奇怪此事。”“刘使君麾下既有智谋之士辅佐,为何不直接夺取相县!”“可后来一想,彼时袁术刚刚称帝,兵强马壮,刘使君麾下不过万余兵马,若取相县,必定引起袁术之怒,若袁术尽起大军,使君如何能守?”“故要取相县,当有一方诸侯先与袁术交战,令其自顾不暇,方可得逞!”陈珪一听,老眼就是一眯道:“登儿你是说,此人是为拿吕布为盾?”“正是!”陈登点头道:“若说是为盾,倒不如说是挡刀!”“现在使君势小,吕布势大,现在袁术又迁怒吕布!”“此时若能败袁术兵马,则袁术之怒,当在吕布身上,若取相县,袁术虽不悦,却也不会全力进攻!”听到这话,陈珪皱眉道:“可此处说不通啊!若欲以吕布挡刀,根本无须发信前来!”“毕竟即便无信,吕布也会与袁术交恶!”“他若只是想取相县,现在时机已至,自可行事!”而陈登闻言,却摇头笑道:“父亲,这就是孩儿说此人谋划骇人听闻之故!”“其人看似狂傲不羁,实则心思缜密。”“之所以要发信来,就是提前预测到了今日时局,欲让吕布求援,以此牵扯吕布!”“若此战得胜,则刘使君便可得吕布之诺,又得钱粮兵马。”“而吕布能得何物?空无一物也!”“看似两家协同,实则在袁术眼中,一切皆是吕布主导!”“便是报复,也是先吕布,再使君!”“可以说这封信件,直接就将使君拉到了吕布之后。”“此战得胜,使君进可与吕布协同进军,退可拿着钱粮辎重回军突袭相县,好处都是刘使君的,可袁术之怒,却都在吕布身上!”“若无此信,使君便是出兵,也会吸引袁术之怒,可有了这封信件,吕布主动求援,袁术便怒,也是先怒吕布。”“现在有了吕布在前,刘使君自可在后谋划诸事!”“用一封信件借势便可为己谋此大利,父亲想想,这其中需要多少考虑,又当有多深的谋划?”陈珪听得此处,不由骇然一惊。他之前就觉得这信莫名其妙,可现在看来,这信背后的谋划压根就非常人之谋。自己能想到就有鬼了!若非对局势有着强大的掌控能力,是绝对玩不出这种操作的!但念及此处,他又皱眉道:“可吕布岂是为人所用之辈?”在他看来,吕布这货就是个搅屎棍,你和吕布联合,指不定吕布随时都会吊装枪头捅一刀。要知道这番算计,那肯定会直接翻脸。“父亲,这亦是孩儿感慨此人谋划之处!”陈登闻之,悠悠一笑道:“此人谋划极为周全,前日一来,便让使君拉陈宫下马。”“看似是使君发现陈宫之谋,但若不细问,谁人知晓是陈宫所阻?”“可见信使一至,其人便知有人从中作梗,如此方才能牵扯出陈宫之事!”“而后其人一至,看似狂放之语,实则却是引诱吕布承诺诸事!”“从此处便可知晓,此人不仅欲图袁术,还欲图吕布!”“孩儿敢断定,此人必有后手!”“若吕布好好合作便罢,若吕布背反,必被此人所制!”要是之前听了这话,陈珪必然不信。因为刘备不过万余兵马,不可能做到一边谋划袁术,一边谋划吕布!但现在他却觉得还真有些可能。尤其是在见过王禾之后,他感觉这小子就是纯纯的笑面虎,阴险着呢!在那张俊朗面容之下,指不定藏着多少阴谋诡计!如此想着,他不由抚须叹道:“不想刘玄德如此仁德之人,竟会让此人辅佐!”“这等人入刘使君麾下,当真不知是福是祸!”可陈登一听这话,便即笑道:“父亲,请恕孩儿无状,在孩儿看来,刘使君得此人辅佐,正是得其羽翼,可乘势而起!”“当即天下诸侯混战,唯有这等掌大局、通谋略、识人心之才,可以辅佐使君成就大业!”见陈登如此模样,陈珪皱眉道:“吾儿当真如此看好刘玄德?”“非是看好刘使君,而是看好这对君臣!”陈登一脸笑意道:“刘使君善用人,惜哉无人可用,这王禾乃奇才,父亲试看,两年之内,使君必可与天下诸侯一较高下!”可他一说完,陈珪却是一叹道:“刘备若趁势而起,中原局势必定再乱!”“便有我等谋划,安能保徐州不乱?”陈登见状,摇头道:“父亲不必如此,须知乱而后治!”“如今之势若是维持下去,倒不如先乱的好!”“左右现在咱们已经联络曹公,到时候不管是刘使君崛起,还是曹公平定中原,咱们陈氏皆有可为!”听罢陈登之言,陈珪思虑片刻,方才点头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说着,他又露出了一丝笑意道:“吾儿能如此作想,为父心中甚慰!”“有吾儿在,可保陈氏得安!”面对陈珪的夸赞,陈登自是笑而不语。实则他内心还是偏向刘备的。不过现在,他却不想再劝。因为他觉得,有王禾这个军师相助,就算不用他们父子,刘备早晚也能打到徐州来。他要做的,只不过是坐视局势变化!经此一谈话,陈氏父子终于统一了意见,决定按兵不动,静待局势变化。......而与此同时,下邳大牢之中,只听陈宫阵阵高呼道:“来人,放我出去,我要见将军!”在当日被下狱之后,他就被安置在了牢中,独处一间牢房。但陈宫不是那种逆来顺受之人,即便在牢中,也不甘如此,整日大呼大叫不止。一众犯人听着,虽厌恶此人吵闹,却知其人身份不凡,不敢招惹。唯有一众看守见状,还要苦劝一下,让其不要吵闹。可屡劝不止,众看守也没了办法,只得避其锋芒,走出牢狱,免得受其喝骂。而就在这时,只听大门吱呀一声洞开。从上方透出一丝光亮,陈宫见状,急忙大呼道:“是何人前来,可是将军欲放我离去?”却见那人下得台阶,一路来到牢门口苦笑道:“公台,你就消停几日吧!”“温侯本就恶你,若再如此下去,何日才得放出?”陈宫一见来人,便是皱眉道:“王子法你怎么来了?”子法乃是字,其人名为王楷,乃兖州士人,当初一道跟从陈宫投入吕布麾下,现任吕布麾下从事。见陈宫反问,王楷苦笑道:“乃听公台触怒将军,被下狱问罪,特来看望!”陈宫见状,登时板着脸道:“看我作甚,若有此心,速速去让将军放我出去!”“如若不然,必坏大事!”王楷等人本就以陈宫为主,见陈宫如此,也不恼怒,只是叹道:“将军今已定计,能坏什么大事?”“反倒是你,将军已经放话,谁若求情,必不饶之,我等岂敢行事?”陈宫一听这话,就知吕布这是真的生气了。但他却也不慌,因他深知吕布绝不会杀他,索性来回踱步道:“既然放不得我,便需尔等行事!”“我且问你,自我被下狱之后,刘备如何与将军定计?”王楷摇头道:“当日我也不在,如何能知详尽?”他和许汜虽然都是吕布麾下谋士,但都不如陈宫受重用。可他说完,却见陈宫面色不对,索性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陈宫听其说完,顿时沉声道:“吾就知刘备其人不安好心,他一支援军,哪有资格与我军平分战获?”“可是将军已经答应,如何是好?”王楷自知事情不对,可奈何吕布已经应下,他也没有办法。陈宫见之,又来回走了几步,方才停下道:“分取斩获是小,敌军谋划是大!”“你可知那王禾是何模样?”王楷摇了摇头道:“其人甚少露面,我也未曾见之,不过听人说其人形貌伟岸,年纪尚轻,气度非凡!”听到这个形容,陈宫就是身子一颤,急忙道:“速去探知此人模样,务必见见此人!”王楷见状,一脸奇异道:“公台这是何言,此人如何长相,与我等何关?”见其还是不解,陈宫便咬牙切齿道:“子法莫非忘了一人?”看着陈宫这幅模样,王楷越发奇怪,到底是谁,能让陈宫恨成这样。可他细细一想,突然也是猛地一震,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公台你是说秦瑱?”“除了此人,还能有谁?”陈宫恨声道:“凭的曹操麾下走了个秦瑱,刘备麾下就多个奇士王禾?”“你务必探知清楚,若秦瑱小儿在此,便让将军速速攻之!”“若不杀此人,来日必为大患!”王楷听到这里,也知道陈宫为何这么狂躁了,要是秦瑱真在刘备麾下,那吕布现在无异于与虎谋食!当下他便急声道:“公台放心,我这就前去探知!”等到王楷离去之后,陈宫又开始背着手来回思考。是他大意了,没想到刘备麾下会有这种能人。现在他又被困,鬼知道吕布会被坑成什么样!想到此处,他脚步一顿,脸上已然满是凝重之色。现在徐州局势已经如此混乱,若是这王禾真是秦瑱,那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