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师……我，我不……”</P>

明明门窗都关得极好，江坤却莫名感觉到有风吹入他的耳中。</P>

他想挪动半分，脚底却如同扎了根，移动不了半步。</P>

“浩然，莫怕。”</P>

老者低沉的声音不若之前他听过的那般严厉，却让他忍不住战栗。</P>

“浩然……”那声音依旧和蔼，“你为何要害我？”</P>

“老师，老师，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江坤在黑暗中挥动着双手，声音中夹杂着呜咽，几近吓死过去。</P>

“啪——”窗户突然被风推开，江坤借着月色，用余光瞥向自己的身后，果然看见自己身后有一张熟悉的脸。</P>

那“人”白发苍苍，已是垂暮之年，往日见他时，他都是精神矍铄的模样，如今眼神空洞，脸色煞白，好不吓人！</P>

“哗啦啦——”江坤只感觉一股热浪从自己的身体流出，他脑袋一懵，恐惧和羞愧齐齐向他涌来，他想晕却怎么也晕不了。</P>

“老、老师，你、你走……”他硬着头皮出声，试图驱赶老人。</P>

“呵。”黑暗中又传来一道清润的嗓音，好似有些耳熟。</P>

他还未分辨出来，室内却霎时一片光亮，屋内一切尽收眼底。</P>

余光中他瞥见身后鬼影瞬间消失。</P>

鬼影没了，他心下大松，然而他的心仍然还是抑制不住地砰砰直跳，头皮的酥麻感还未消散，他也还未来得及分辨方才是不是一场幻觉，从身后又传来一阵凌乱脚步声。</P>

光亮给了他勇气，他倒要回头看看是谁装神弄鬼吓他。</P>

他露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向后回头，却见白日见过的三位大人在身后意味不明地看着他，身后站着两列乌压压地官差。</P>

他脑袋一轰，猛然想起自己来到偏厅的目的，咬了咬下唇。</P>

王崇致看着他脚下的一滩水渍，先是嘲讽一笑，又厉声唤道：“来人，将这嫌犯抓起来！”</P>

“大人，你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罪。就因为我顺路路过此处吗？”江坤说出自己准备好的说辞，嗷叫出声。</P>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袖口，哪知那络子却不听话地滑落在地。</P>

王崇致瞥了眼掉落在江坤脚底下那滩水渍中的络子，眼中露出些嫌弃，指着络子问：“这是案发现场的证物，为何在你身上，你来盗证物，还敢说自己无辜？”</P>

江坤咬着牙却是一脸不服的模样，他已经想好了，只要他不认，他们就算把他抓起来，也不可能定他的罪。</P>

他可以说他是被汪顺淇哄骗过来拿络子的，也可以说那络子早就被人偷了。</P>

哪知他对面那个娘娘腔副手却突然咧开嘴角一笑，这笑平日看或许很温和，但如今落在他眼中却有些骇然。</P>

果然，那人嘴里吐出了一句他不想听的话。</P>

“浩然，你为何要害我。”</P>

是副手的声音，却是余山长的语气。</P>

那人又道：“浩然，你若是不认，老师可就要跟着你一辈子了。”</P>

他想起方才身后那张脸，余山长真的来过……</P>

他再次吓尿了。</P>

所有的抵赖都说不出口了。</P>

这一回他再也控制不住，弯下了颤抖的双膝，扑通一声跪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P>

“老师，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P>

他磕在温热的水渍中，“啪嗒啪嗒”地溅起骚臭的水花，却不觉肮脏，虔诚地求着宽恕：“老师，不是我害你的，我只是想要你的一封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老师，我不嫁祸傅渊了行吗，老师，我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