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女子？朕看她是牙尖嘴利，贼胆包天！冤是给她昭了，朕讨不到一点好。”</P>

“皇上公正严明，大义灭亲，此举必然能得到天下人褒扬。方家孤女自小无人教养，疏于礼节，皇上为她置气，当真不值当。”</P>

皇帝眯了眯眼：“孤女？你说朕应当如何嘉奖这位方家孤女？”</P>

他语气莫名，却令苏润平心头颤了颤。</P>

半晌后，苏润平才道：“她再无理数，也是功勋之后，皇上又刚为方家昭雪，皇榜已贴出，天下人都在瞧着，皇上理应予以赏赐，一是为补偿，二是为堵住悠悠众口。”</P>

“嗯。待朕想想。”皇帝轻敲桌案。</P>

耿忠恰好拿了大补丹来伺候他服用。</P>

他又随口问道：“盯得怎样，方家余孽在长秋宫住得如何？”</P>

“方姑娘和太后无过多交流。方姑娘似是不爱同人打交道，从未主动找过太后。太后也未表现出对她多喜爱，两日来也就一同用了两次膳，其间两人也无所言，只是面上客套。”耿忠垂首回答。</P>

此时，小内侍恰好来报：“回禀皇上，方姑娘不住宫中，已经自行去了客栈收拾行囊了，她说待方府收拾好后，她回府中居住，这几日恰好在宫外置办物件。”</P>

说罢便退下。</P>

皇帝闻言低笑：“一个余孽，小家子气，谅她口齿再尖利，也长不出獠牙翻不出什么花来。”</P>

“皇上高见。”两人齐声回应。</P>

他指尖轻敲案几，御书房内一时无言。</P>

“苏润平，帮朕想想，应当如何‘赏赐’这位忠良之后。”</P>

苏润平垂下头应了声“是”。</P>

……</P>

离开皇城，元曦仿佛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日光，虽还有些挂怀，身心却有了久违的舒畅。</P>

她一路回到梦庭轩，途径公车署时，见布告栏前人潮涌动，她也凑上前看，无奈人太多，她实在挤不进去，只好听人群议论纷纷。</P>

“这是为镇国公方骞将军和先皇后诉冤的罪诏啊！”</P>

“是谁这么厉害能给他们申冤啊？”</P>

“听说方家还有一位小姐呢！”</P>

“啊？竟是小姐吗，如此厉害！当真不愧是将门之后。”</P>

又听另一人群议论纷纷。</P>

“原来皇后和镇国公皆是被奸妃所害，当真是妖妃祸国。”</P>

“这刑罚是不是残忍了些？”</P>

“哪里残忍了？这般罪人就该千刀万剐还剥层皮，看看以后谁还敢残害忠良！这上边写了，三日后便在午门行刑，又剥皮又割肉的，也不知何时才能行完刑。你要去看吗？”</P>

另一人打了个哆嗦：“不去不去，当真吓人！”</P>

“这贵妃也曾盛极一时，竟落得如此下场。”</P>

“呸，还贵妃呢，妖妃！那是她活该！是咱们皇上大公无私，还了先皇后和方将军全家一个公道。”</P>

“你说的是……”</P>

元曦笑了笑，离开了人群。</P>

昭昭白日，皓皓皇城，谁又敢说皇城底下无阴沟，阴沟之中无暗流？</P>

寻常百姓见不到罢了，一如以往的她。</P>

她望向白日，朝它招了招手。</P>

【第五卷·暗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