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吏为官多年,自然知道官场里、这些老狐狸的做事风格,虽然凡事都不会做的太绝,但要想从他们口中打听点消息,确又比登天还难,一个个的都是人精儿。
沈书吏终于板着脸呵斥了一句,高氏嚣张的气焰顿时就蔫了下去,手中却依旧拿着巾帕擦拭眼角,全然一副娇弱模样,仿佛刚才那一场逼人的气势,是旁人产生的错觉。
沈瑛皱了眉、抬头看向主位上的父亲,竟一副羞愧之色:
“父亲、是孩儿无能,只是、昨儿夜里的确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才不敢劳烦霍家的…………”
听了这话,沈书吏一愣,不过、现下人多嘴杂,不适合细问,故而忽略掉这一层,直接问道:
“不是打听出了点东西吗?怎么说的。”
“意思是、人关在哪里,哪里说了算……”说到此处、沈瑛瞟了眼高氏、见她拿着帕子的手微顿、不怎么柔弱的眼神儿就瞟了过来、
“所以、一会儿还要托人去问问佥都御史。”
这话说完、高氏皱眉、将手中的帕子拧的死紧、起身指着沈瑛刚想说什么、就被沈书吏抢了先:
“这个主意儿好,佥都御史怎么说也算是你的媒人,又是督察院的人,看着这曾关系,多少也能吐露一二。”
说完便起身、扫过众人,略过欲言又止的高氏,直接吩咐道:
“都散了吧!四哥儿跟我去书房一趟。”
此次会谈没有达到高氏的目的,心下一急,当即伸手拽住了沈书吏的袖子、却被他一挥用力甩了出去,瞧他大步流星的出了院子,那步伐好似生怕有人来追似的。
沈书吏一走,刘氏自然紧跟在后,只是自始至终连个眼神都没给过高氏,她今日之所以能踏进二房的院子,大抵还是因着霍嬿昕的缘故,谁成想、此事儿她竟全都置身事外,好似这幕后不是他们要挟求娶似的。
沈书吏的书房在正房右侧的角房,表面上看起来平平无奇,可进去了才觉内里之精华,靠着墙角的位置足足摆放了两排一人来高的书架,上边儿罗列的书籍,从诗词歌赋到周游列传,再到鬼怪乱谈应有尽有,沈瑛能进书房的机会不多,但每次进来都会被这满架子书籍所惊艳,这次进来自然也不例外。
“说说、昨晚究竟发生了何事?”
沈书吏在书案后做定,这才抬眼看向沈瑛,只是、那眸中的冷意,看的沈瑛心下不由的微颤。
“昨天晚上有人行刺。”
说罢不待沈书吏反应,就掀了左手的袖子、露出了已经渗透了血渍的细布,沈书吏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些年,虽说见多识广,可再怎么说也是个文官,甚少能瞧见那刀光血影的事儿,故而一下子见到眼前这浸透血的细布,当即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
“谁干的?还有没有王法?就算他是皇亲国戚,也不能如此视人命为草芥。”
此话一出、沈瑛就知道他会错了意,连忙小声解释着:
“这个跟霍家没关系,这么说似乎也不对、”沈瑛捋了捋思绪随后才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