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师也万分委屈:“根深蒂固的思想,真的太难改换了!老辈人脊梁已经断掉,未来也只能靠年轻人了!”
回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夜风清冷,马车夫手揣在袖筒里默不作声,连鞭子都懒得挥动。瞎狗子死人一样躺在车板上随着颠簸左右摇摆。
他无聊地问马车夫:“爷们,你说,日本人啥时候能打跑呢?”
马车夫擤了一下鼻子,鼻涕往鞋底上一擦,一本正经地回答:“老总呀,说句实话,别的地方咱们不知道,反正这铜山县,还是耿县长当家的时候,咱们平头老百姓日子最好过。不偷不抢,不坑不骗,都能吃饱饭,谁来征粮他就跟谁拼命,你看现在这世道,啥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地痞流氓翻身当了黑狗子,蹲在老百姓头上拉屎…”
忽然感觉车里躺着的就是一个黑狗子,赶紧圆了一句:“老总,我可不是说你哦!我是说那些人,那些人…”
“耿聋子呀,心太黑了!”这是瞎狗子给他的最新评价。
冬季攻势历时三个多月,国军直接参战兵力达五十五万余人,出击一千零五十次,与敌作战一千三百四十次,歼灭日军两万多人(其中击毙日军中将一名、少将一名、大佐两名),俘敌四百余人,击沉、击伤敌运输舰船九艘,缴获各种火炮十一门,步枪两千七百多支。
日本人的日子不好过,巨大的人力物力消耗也让他们不得不放弃了一些区域,在华东地区由全面占领改成了重点占领城市。他们想在短时间内组织对国军的反扑已经不现实,之前所向披靡,现在处处受挫,国军在江南山区跟他们搞起了对峙,整个抗日战场都进入了相持阶段。
大战场平静了,日战区的反抗一天都没停止过。宫井的铜山驻屯军也是一样,成了各支抗日力量得到重点攻击对象,也是活该,谁让他们祸害这么多中国百姓呢?
那年的春节,老百姓是在恐慌中度过的,过年的气氛还不如去年,全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顿带荤腥的年夜饭就算过年了。
开春之后,瞎狗子的日子更是没法过,甚至已经开始执行反水计划,带领保安团全员撤离徐州城,进山打游击去。
原因无他,还是那个夏雨林,阴魂不散的,已经下定决心投靠日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