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狗子拉着禹航上前劝说:“王司令的骨气令在下佩服,咱们且不说李师长顾念旧情,也不说啥权宜之计,这粮食在徐州城,那就是鬼子的,到了这里,就是咱们国军兄弟的口粮,打仗,也要先吃饱饭,扛枪的力气都没有,谈什么抗日?”
禹航上前敬礼说:“报告王司令,我是军统保密局徐州站的,重庆方面说了,敌后游击队要设法保存实力,等待日后反击。切勿英雄气短!”
王司令推了推眼镜,问道:“确定不是来劝降的?回去告诉日本人,死了那条心吧!”
瞎狗子说:“爱信不信,你们就是死心眼,有饭就吃,难道还让我拉回去不成?虽说那李黄河不是东西,可这些粮食没有错,都是从他手下兄弟嘴里抠出来的,就凭这个,他也不算是个十足的坏人!”
王黎明的气消了一些,只是摆摆手,转身进了庙里,有了他的默认,饿了许久的国军立刻把卡车围了起来,七手八脚地帮忙卸货。
瞎狗子禹航则跟着进到庙里,小院子里摆着一张破桌子,三个茶缸,王黎明招手示意他们两个坐下说话,自己则用纸卷着烟叶。
禹航拍出两盒飞马香烟,王黎明的副官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瞎狗子把随身带来的箱子放在桌子上,也把身上的烟掏出来给他们递过去:“这烟我也给你们带了些,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知道兄弟们辛苦…”
王黎明没接烟,用舌头舔了一下纸边,又拧了一下,塞进嘴里,用火柴点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就飘出来了。
“红薯叶子?”瞎狗子一把抢过来他的卷烟直接给扔了,让王黎明有些难堪,却忍不住捏起桌上的香烟点上,猛抽了两口,露出享受的表情。
禹航用低沉的语气说:“真没想到,兄弟们已经两个月没领到给养了!王司令,你们辛苦了!”
王黎明平静地说:“弹药也没了,鬼子如果来了,只能拼刺刀了。”
门外有人跑来报告:“司令,他们还送来了弹药!”
王黎明的表情总算好看了一些:“这个李黄河,也算有点良心。”
瞎狗子对他们两人的关系有些好奇,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也就那样吧。韩司令被处决之后,我们就留在山东打游击,那李黄河原本绿林出身,先是投靠吴佩孚,吴败了以后,他自己干脆拉起一支队伍,被日本人打散了,就投靠我了,这人头脑清晰,还是有些才干的,对我也有过救命之恩,我当师长的时候,他就给我当旅长,兼副师长,后来我升鲁南司令,就任命他当师长,仗打得很坚决,虽有不小损失,也很让鬼子头疼。没想到,就是因为重庆方面看不起我们这些地方军队,军饷拖欠严重,后来,给养都给断了,他一气之下就率队投了日本人,他带走的可是我全师的主力,你们也看到了,现在我手下就剩外面这些人了。本来都已经恩断义绝了,他又来这么一出,想做啥呀?可怜我吗?”王黎明越说越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