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回来了!”接着看到裴泓之几人,又忙问好,“裴郎君也来了。”</P>
她麻利又卸了一块门板,让出一个宽敞的位置,请他们进来。</P>
裴泓之扫了眼冰凉的灶台,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药草味,目光落向了后院。</P>
李清远也察觉小馆今日格外冷清,忙问:“姑姑呢?”</P>
孙婆婆面上露出几分忧色,道:“娘子感了风寒,两贴药下去也不见好,我正要去请吴大夫过来看看呢。”</P>
“严重吗?我去看看姑姑。”</P>
李清远只匆匆和裴泓之行了一礼,就往后院小跑而去。</P>
裴泓之没计较,道:“外头不安宁,叫无为去请大夫吧。”</P>
无为得了命令,立即就去了。</P>
孙婆婆目带惭愧。</P>
“今日招待不周,还要劳烦郎君……”她似是才回过神,忙去烧水,“您稍坐,老婆子给您倒茶。”</P>
“不必了。”裴泓之也不走,在小馆内寻了个位置就坐下了。</P>
无为很快就带了吴大夫过来。</P>
“大夫,我家娘子瞧着似是更严重了些。”</P>
孙婆婆引着吴大夫往后院走,裴泓之神色坦然的跟了上去。</P>
这是他头一回走到后院。</P>
小小的院子,收拾的很干净,没有堆积太多的杂物,角落里摆着几盆铜钱草。</P>
李玥妩的房间不大,进门就是一套桌椅,左侧一扇绣着垂柳的屏风挡在床前。</P>
李清远隔着屏风与李玥妩说话,见大夫来,忙让出位置。</P>
几声咳嗽自屏风后传出。</P>
裴泓之隐约能看见她从床上坐了起来。</P>
吴大夫号了脉,沉吟片刻。</P>
“只是寻常风寒,所谓病来如山倒,虽说李娘子身子骨不错,但也少不得受些煎熬。照着老夫给的方子,每日两碗汤药,五日就能好了,不必太忧心。”</P>
“那就好。”</P>
孙婆婆和李清远都松了口气。</P>
裴泓之视线停在吴大夫身上。</P>
李玥妩瘦成那般,面色又总是很淡,瞧着就气血不足,这大夫竟说她身子骨不错?</P>
孙婆婆送大夫出去,顺便去医馆抓药。</P>
裴泓之也跟着往外走,却被李玥妩叫住了。</P>
“裴大人,今日多有怠慢。”她声音都透着虚弱,“只是奴家还有个不情之请。”</P>
裴泓之转身,往屏风前靠近了些,“你说。”</P>
“过几日就是清远的入府学考核,奴家担忧将风寒传给他,烦请大人多留他在贵府几日。奴家这里谢过了。”</P>
李玥妩要下床行礼,被裴泓之叫住了。</P>
“莫要乱动,安生躺着。”他语气中带着不自知的柔和,“清远是我弟子,我自是有照看他的责任,何必说‘谢’?你且安心养病,不必为他费神。”</P>
裴泓之不让她道谢,李玥妩一时竟不知还能说什么。</P>
“那,奴家……”</P>
裴泓之等了等,见她没了后话,唇角挑起,眼底也有了些笑意。</P>
“你歇着,我走了。”</P>
隔着屏风,他只能瞧见一个不真切的身影。目光停了一瞬,他转身出去。</P>
李清远想留下照顾李玥妩,可耐不住她语气坚决,只得听话。不情愿上了马车,还不放心的往后头看。</P>
孙婆婆看他们走远,重新抵上门。</P>
后院,李玥妩扶着门框而立。</P>
“他们走了,娘子也别在外头站着了。你才用过那药,若是受了凉,须得三五日才能散尽药性,还会损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