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里面请。”</P>

孙婆婆听这语气，只当是来者不善。她忙上前，先李玥妩一步迎了过去。</P>

少年墨发高束，飞眉入鬓，丹凤眼顾盼生辉。</P>

他睨了眼孙婆婆，眉头就皱了起来。</P>

“你是李娘子？”怎么跟外面说的不一样？</P>

李玥妩冲他欠了下身，道：“奴家姓李，是小馆的主家。不知贵人寻奴家所为何事？”</P>

少年越过孙婆婆，看向李玥妩。先将人上下打量一番。</P>

瞧着十数岁，身量纤细，相貌清秀，约莫就是他们说的人了。</P>

“小爷听说你整治的劳什子点心很特别，过些日子就是小爷祖母的寿辰，你只管做些好的，银钱不是问题。”</P>

见他不是来挑事，孙婆婆就松了口气，让到了一旁。</P>

见李玥妩不答，少年不悦道：“怎得？你不愿？”</P>

“并非如此。只奴家粗陋技巧，恐不能叫贵人满意，反倒误了您的孝心。”</P>

李玥妩垂眸。方才余光扫过少年腰间，螭纹玉佩可并非等闲权贵能佩戴。</P>

“哼，你当小爷只会送点心？岂不叫人笑话。不过是做个添头。做得好，小爷自有赏赐，做得不好，小爷随手喂狗就是了，总不会怪罪你，放心就是。”</P>

少年的话很不好听，一时就引得小馆众人不善的目光投来。</P>

他似无所觉察，也似毫不在意，只瞧着李玥妩，等个回答。</P>

李玥妩面色不变，“如此，奴家一定尽力。不知君家何处住，令祖何日贺寿辰？”</P>

少年挑眉，反问：“你竟不知小爷是谁？”</P>

李玥妩道：“奴家初入盛京不多时，寡闻薄见，望贵人见谅。”</P>

“原是个乡巴佬。”少年轻蔑一笑，屈尊降贵道，“小爷乃是辅国公府小公爷，你且记好了。”</P>

原是辅国公府的小郎君。</P>

学子们不少听闻这位是个嚣张跋扈的主，今日一见，传闻诚不欺人。</P>

若盛京之外的人都是乡巴佬，那在场无一例外都被他嘲讽了。</P>

可辅国公祖上又有多光彩的出身？</P>

前朝末帝昏聩，辅国公的先祖靠着拍马逢迎，成了中书令。正德帝带着起义军打到盛京，他又开城叛国，卖主求荣。又将才及笄的女儿送进后宫，成了正德帝的妃子，就是如今宸王的生母，熙贵妃。</P>

虽碍于权势，无人敢当面提及此事，可谁又不知。</P>

“乡巴佬也总好过中山狼。”</P>

少年眉头一竖，闻声看了过去。</P>

顾昌明似笑非笑，迎上他的视线，不避不让，“怎么？小公爷也要赏我一顿鞭子？”</P>

“顾昌明？！”少年叫出他的名字。</P>

此人怎会在此？</P>

想到顾昌明方才的话，少年脸色难看，“你方才的话，可敢再说一遍?”</P>

“再说十遍又如何。”顾昌明扯下钱袋放在桌上，而后站起身，迎着少年走了过去，“莫说是你，就是你祖父还活着，我一样是这话。”</P>

他锐利的目光，刮过少年颈间的命门。</P>

“我以为，杜世明教不了你礼义廉耻，也至少会告诉你何为苟且偷生。”</P>

杜世明是少年祖父的名讳。</P>

少年横行京城，十几载，就连曾经的太子也敢硬刚，何曾被人这般侮辱，甚至还累及祖上。他哪里能忍。气愤之下，环顾四周，顺手抓起柜台上的摆件就朝顾昌明砸了过去。</P>

“大人小心。”</P>

郑柏和另一人忙伸手去挡。</P>

情景急转直下，叫人始料不及。在场诸人纷纷张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