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可安生？”</P>

对方自不会隐瞒，事无巨细的回了。</P>

“只遇见两拨不成规模的流匪，属下带人寻到他们老巢，的确是流寇无疑。另，来京路线是依着付大人规划，从水路到西宁府，才转至陆路，路上也并未暴露身份。”</P>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抵上。此信正是平阳王府幕僚付大人所写。</P>

霍南誉拆开信，一目三行快速扫过，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P>

良久，他将信纸投入一旁火笼中，挥手叫护卫退下。</P>

父王，简直胡闹！</P>

他其实并不惊讶父王的决定，只是到底觉得心凉。</P>

起身，便去了霍翊安的房间。</P>

少年连日舟车劳顿，洗漱后早早就睡了。</P>

许是地方陌生，他颇为不安的紧拢着被子，缩成一团。</P>

霍南誉坐到床畔，他就醒了。</P>

迷迷糊糊间，察觉兄长熟悉的气息，他又卸了警惕，靠了过来。</P>

“哥哥。”少年呓语。</P>

霍南誉应了声，像小时候一般，拍着他哄睡。</P>

霍翊安刚出生，母亲就去了。年仅八岁的霍南誉强行从柴房里把满身通红，气息微弱的他带走。</P>

平阳王知晓后也只道，你既要留着他，就自己护好。</P>

是王妃送了两个嬷嬷，帮着他将人养活。</P>

一晃十六年。</P>

霍翊安成了府里受宠的二郎君，叫霍南誉险些忘了他险些被溺死的事。</P>

他怪不了父王，只能更尽心把人护好。</P>

看着少年毫无防备的睡容，霍南誉轻叹一声，心道：我当年既将你留下，也自能护你周全。</P>

待少年睡熟，他才离去。</P>

月色入户，投在雕花大床上。</P>

少年的双眸，清亮比月光更甚。</P>

次日，霍南誉着人去衙门给上官告假一日，带着穿戴整齐的霍翊安直奔裴府。</P>

年底吏部和户部的事务繁重比往昔十倍不止。裴泓之身兼两部侍郎，分身乏术。</P>

总算有些眉目，他才得了一日空闲。</P>

说是休沐，然书房垒起的公务依然有两摞。</P>

用过早膳，他正欲去书房，管事就来通传，“平阳王世子和二郎君来了。”</P>

还没得“请”，霍南誉就先进来了。</P>

“知你今日得空才来寻你。”他扯上裴泓之，往外走，“陪我们一同去李娘子那处吃暖锅。你应有好些日子不见她了吧！”</P>

又叫管事去问裴微容，是否同去。</P>

听说是去寻李玥妩。裴泓之拂开他的手，道：“且待我换身出门的衣裳。”</P>

身后是霍南誉意味深长的笑。裴泓之权做耳聋，回了里屋。</P>

直到坐上马车，霍翊安才得以机会好好向兄长口中的至交好友见礼。</P>

裴泓之之名，他在西南都有所耳闻。</P>

今日一见，方知盛名之下无虚士。</P>

“这是裴家三哥，至于裴泓之，你唤他五哥便是。”听霍南誉这样介绍，霍翊安便依言叫人。随即得了两份见面礼。</P>

裴微容对霍翊安这样单纯的少年很是喜欢。</P>

“既来了盛京，便也不着急回去。三哥带你四处走走看看。待入了春，盛京可有的热闹呢。”</P>

霍翊安没有应。</P>

父王有令，最多过了年关，他就要回西南去。</P>

裴微容略显遗憾。</P>

他的弟弟们都逐渐长大，成了诸如裴泓之这般，一点趣味都无。好不容易多了个能逗弄的，却也没几日好玩。</P>

“短就短些吧，三哥也能带你玩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