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别像捞面条一样抓着你的血了,本来这些血也会流入虚空然后以不同的力量形式返回到你身边不是吗?”</P>
说起来,艾维利塔小时候也有过捞着钨金不肯让极其锋利的武器割破蠹星土地的时候。</P>
说起来,祂还留着那时候艾维利塔因为用上了一脑袋小白蛇的嘴都没能阻止钨金流到地上而哇哇大哭的光锥呢。</P>
“……哦。”纳努克敷衍的回应了一声,接着祂又换了种方式尝试抓住自己的血液,说真的,就跟拿大眼的漏勺捞粉条一样,捞了漏,漏了捞。</P>
虫母眼看着劝不了纳努克就自行在茶桌旁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哈尼雅不在,祂就安安静静的自己煮水泡茶,顺便等待纳努克自己从那个执拗劲里缓过来。</P>
果然,过了一会,在茶水刚刚满上的时候,一只漆黑的兔子玩偶蹦上了茶桌,一身纯黑的兔子玩偶身上还用金线绣了一道跟纳努克一模一样的伤口。</P>
“噗,你是在学阿基维利吗?”虫母放下茶杯,好看又清透的异色眼瞳里尽是笑意,这只玩偶甚至还带好了假发,编好了辫子,一看手感就特别好的样子。</P>
“你不喜欢吗?”大概有人小腿高的兔子玩偶举着自己两只由虚空链接起来的手接过了虫母递来的茶杯,“在军团刚毁灭的那个文明里,我发现人们看到玩偶多少都会伸手抱抱。”</P>
虫母闻言双手捏住纳努克附身的玩偶的圆滚滚的腰部将祂抱在了怀里,玩偶头上的白发冰凉丝滑,让祂不禁怀疑这是纳努克薅自己的头发做的。</P>
“真难得,毁灭的纳努克偶尔也会有这么可爱的时候。”虫母捏了捏大兔子竖起来的两只耳朵,然后幸福的把脸埋进了玩偶柔软的肚皮中。</P>
黑兔玩偶点了点自己的大脑袋,顺便用没有拿茶杯的那只手轻轻的拍了拍虫母的侧脸:“本体有事先走了,祂让纳努克多陪你一会。”</P>
“你也叫纳努克?”虫母握住自己脸边那只轻轻拍动的玩偶手臂,诶呀,这小短手也太短了些,估计都够不到自己的耳朵吧,“不起个别的名字吗?”</P>
“纳努克就是纳努克,如假包换,”被毁灭星神留在玩偶中的那部分似乎有着更沉稳的性格,“毁灭就是毁灭。”</P>
虫母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纳努克的执念更深了,但同时,毁灭的命途上似乎也多出了一线生机:</P>
“所以,你真的只是消除了上个文明所有的文明,而不是让那颗星球上的所有生命体一起陪葬吗?”</P>
“是这样没错,我依旧得到了行使命途后这片寰宇应许的力量,毁灭之下,生命依旧可以存续,等他们再发展出新的文明,我就再去一次。”</P>
黑兔玩偶喝完了茶杯中略带咸味的茶水,虫母这次研磨的金黄色矿石粉末刚好来自湛蓝星。</P>
而加入了由特殊方法收集的乳脂之后,整杯茶呈现出一种烧焦般的巧克力色,而呈漩涡状分布的矿石粉末正如纳努克胸前的伤口一般。</P>
“再来一杯。”</P>
虫母依言给纳努克倒满香味醇厚的茶水,祂自己则是拿起茶桌上棋盘格样式的饼干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P>
祂抬起头,似乎在和遥远虚空中监视着这片寰宇命运的眼睛对视,看吧,只要微微拨动一根命运之线,这片寰宇中的生命就能涌现出无限的生机。</P>
生命之重,犹如巨石压顶,让人不敢有丝毫懈怠,生命之轻,犹如鸿毛飘落,在浩瀚宇宙中显得如此渺小与脆弱,却又在不经意间展现出它独有的韧性和自由。</P>
而生命的存续,正是在这份重与轻之间寻找平衡,曾经由均衡的互所维系的平衡已经被祂打破,现在,这份平衡掌握在虫母手里。</P>
想必,有了如此之好的起点,未来的路就算再怎么曲折坎坷,生命的存续也已经算不得什么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