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它还是有些心急了。”米蒂洛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穹第一时间向少年狐人看去,他刚刚也注意到了那只茧的破损。
“谁?什么心急?”
穹抓着米蒂洛的双肩猛的摇摆着,米蒂洛被他晃得直晕,但祂还是回答了穹的问题:“在蠹星群虫诞生的时候,第一只破卵的王虫往往会成为族群除母虫以外成员们的统领者,所以它们要争。”
“但卵壳外面还有一层丝茧,只是破卵的话是不够的,它们必须在半个系统时内破茧而出,晾干自己的翅膀,才能成为有资格护卫族群母虫的存在。”
穹没听懂,于是,他求助的看向丹恒,丹恒叹了口气,他不是很想给穹解释这个问题。
因为这种竞争关系就是生命在与其同类争夺生存的权利,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穹来说还是太残酷了些,更何况,三月七也在,还是不要让小三月伤心为好。
没有得到答案的穹又转头看向瓦尔特·杨和姬子,但两位星穹列车的大家长非但没理他,还拿着手机和纸笔不断记录着什么。
于是,穹只好再次把视线转向米蒂洛,他指着那只已经裂开了一道缝的大茧:“我没听懂,但那个家伙,一定会是第一个出生的吧。”
米蒂洛觉得大哥形容穹天真可爱确实很符合实际,但生存的争夺战可不是这样简单的先来后到。
“蠹星群虫有一种很独特的生存方式,”米蒂洛只好尝试开始转移话题,这只星核精的主角生涯太过顺利,导致他还不太了解这片宇宙究竟是如何残酷至此的,“即胜者会将败者的遗骸吞噬,并转化为自己的营养。”
“换句话来说就是,如果我们同为蠹星虫族,我打败了你,就会吃掉你,而你将会成为我的养料,我则会带着你的那份责任活下去,就这么简单。”
穹怔住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米蒂洛口中的吃,难不成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吗?
“就是你理解的那样,”狐人少年的眼中带着惋惜,但没办法,“这一千颗卵,大致能孵化出九百多只虫族,而其中会有大约一百只王虫。”
“但在它们试图破茧的时候仍会有部分王虫会因为时间不够而卡死在茧内,而另一部分则是没有办法晾干并展开自己的翅膀。”
“经过这一批淘汰后,这仅剩的几十只王虫会在母虫诞生之前暴躁的互相攻击并吞噬对方,直到母虫与它们建立精神链接,安抚住它们。”
穹这回听明白了,但他还抱有一丝侥幸:“那如果母虫早点出来……”
“不会的,穹,不会的,”米蒂洛又重复了一遍,他认真的看着穹金色的双瞳里满是不忍,但很可惜,事实就是这么残酷,“母虫在诞生后,也需要食物啊。”
“可是繁育星神……祂,祂不是……”
米蒂洛轻轻的将手指抵在了穹的唇上,并不是繁育星神不想干预,但物竞天择,这一条铁律在这片寰宇中的任何生命的群体中都适用。
没有哪个种族的成长没有沾染同胞的鲜血,虫族亦是,人类亦是,持明族亦是,狐人和步离人亦是,这是命运,也是人们总想去反抗命运的原因。
“穹,看吧,”米蒂洛将穹的脸转向另一边,更多的王虫正在拼命的破茧,“用你的双眼见证它们的诞生,这已经是它们短暂生命中的最高荣耀了。”
在有翼的生命展翅的那一刻,填满他们生命的尽是蜕变与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