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堂嫂并不是没有相中这间房子,只是怕杨梅等人带着有色眼光看她罢了。堂嫂和我在一张床上都睡两夜了,对我肯定没什么戒备。现在又是两张床,还有一个隔板挡着,她更不会多想了。借着杨梅的话,堂嫂也说道,“租金和位置确实挺好的,要是两间房子就更好了。”我恬不知耻说,“这不就是两间房子吗?实在不行我买一根链子,睡觉的时候我绑腿上,钥匙放你那,这总放心了吧?”杨盈盈笑着打趣我,“那你不成狗了吗?”我无所谓,只要是堂嫂的狗,我还真乐意当。杨梅又道,“红菱,就定这间吧,省得我们再找了。”经过再三劝说,堂嫂这才点头。押金三十,租金一百,给了房东钱后,房东将钥匙给了堂嫂。现在莞城的租房流程就这么简单,也不用签什么合同之类的,下个月房东准时会过来催租。房子定下来后,我们拿着房东开具的房屋信息,来到执法队办理暂住证。对于南下打工的人来说,暂住证这个东西简直比身份证还要重要。以执法队那些人的作风,只要没有暂住证,轻则交一笔罚款,重则直接拉樟木头去了。樟木头那里有一个让无数人闻风色变的收容所,反正只要进去,非得脱层皮出来不可。甚至三天就给你几碗清汤。曾经还传出这样一个笑话:一个一百八十斤的大汉被关进了樟木头收容所,半个月足足瘦了四十斤,人被保释出来的时候,大汉的家人硬说收容所搞错了,他们压根不相信眼前这人是自己的亲人。虽说是个笑话,但也从侧面透露出了打工人的艰辛和不易,以及收容所的可怕。刚来到执法队的时候,办理暂住证的工作人员非常傲慢!态度恶劣不说,还频频用不怀好意的眼光看向堂嫂。杨梅让我给两百块钱贿赂一下,不过我没同意,直接给雷哥打了一个电话。几分钟后,一个副队长亲自过来帮助我们办理。不仅没多要一分钱,还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将证件办好了。前后悬殊极大的待遇也再次证明了那句话:朝中有人好办事!趁此机会,杨盈盈也连忙办了一个,有福利不要是傻瓜。办好暂住证后,我们又马不停蹄返回厂里搬运行李。杨梅和堂嫂去了三楼,杨盈盈跟着我去了男生宿舍。“方岩,你和你嫂子住一间房,那我怎么办啊?”杨梅和堂嫂不在跟前,杨盈盈不加掩饰的宣泄着她的不满。我知道杨盈盈想表达什么,但我没有接她的茬。“什么你怎么办?你姑不是说了吗?你要是也想搬出去,就住她那。”见我顾左右而言其他,杨盈盈气得打了我一下,“你个混蛋,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见杨盈盈气的要走,我连忙拉住了她。在租房这件事上,我觉得自己没有错,杨盈盈也没有错。既然都没错,那我再惹她生气,也确实不是个玩意了。我婆口婆心的和她讲道理,“我问你,就算我不和我堂嫂住公寓,你敢不敢跟我住一块?”杨盈盈顿时噎住了,很显然,她不敢。我乘胜追击,“既然你不敢,那我住哪又有什么区别呢?”说着,我将嘴巴贴在她耳边,小声说,“要是你想我了,咱们还和平时一样,去小旅馆.......”“呸!我再也不和你去了!”我看穿了杨盈盈的口是心非,于是换了个说法,笑着说,“要是我想你了,你能不能.......”杨盈盈回答的很干脆,“不能,你就是个混蛋,老是惹我生气。”我耸耸肩,“行吧,我是混蛋,那你别跟着我了,去找你姑姑吧!”“我就跟着你!”看着杨盈盈倔强、委屈又恼怒的表情,我乐的直笑。让她开心的办法有好几个,我选择了最豪气的一个。“好了,别生气了,上来帮我收拾东西,过几天我给你买个手机。”自从我有了手机之后,杨盈盈就羡慕的不行,一直都想买一个。她不止一次说过,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老想我,要是有个手机就好了,然后就可以和我发信息聊天了。只是,市面上的手机太贵了,就算最便宜的,估计也要两千多。她也是今年刚进入的社会,虽说昨天发了工资,不过也才五百八十多块,想买手机的话,暂时不怎么现实。她也不敢给杨梅借钱,于是,买手机就成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现在,我张嘴说送她个手机,她不可能无动于衷的。果然,我话音刚落,杨盈盈就瞪大了眼睛,仰着头开心问我,“真的吗?”“真的。”我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没有哄她,我不仅给她买,还要给堂嫂买一个。反正已经欠雷哥五千块钱了,多欠一点他也不会跟我计较的。“耶!”杨盈盈瞬间就没烦恼了,爬到上铺帮我收拾行李,还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不生气了?”我笑着打趣她。杨盈盈噘了一下嘴,“还有一点,不过,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不得不说,杨盈盈是真可爱啊!我想好了,无论我们能不能走到最后,我都尽量不惹她生气,然后尽可能的满足她的一切愿望。嗯,先从小小的手机开始。我的行李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堂嫂那边的动作也很快,等我来到楼梯的时候,刚好看到堂嫂和杨梅也提着行李走下来。我力气最大,又是唯一的男生,便主动揽下了搬运行李的任务。小厂有小厂的便利,无论是夜不归宿还是搬出去住,都不用办理什么手续。就这样,我一手提着堂嫂的行李箱,一手扛着自己的行李袋走在最前面。堂嫂和杨梅她们三个端着脸盆和洗漱用品,有说有笑的走在后面。我们踏着西斜的阳光,迎着微躁的暖风,怀着憧憬而又美好的心情,先走出了厂门,然后一路走向我和堂嫂那个临时的家。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有三个媳妇呢!而后来的事实证明,她们确实是,只不过缘深缘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