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在这方面,没有再做恭维,面露郑重地开口,“原因有许多,但要论最为有道理的几个,就属晚辈毕竟千岩军,依法行使职责,可以在合理范围内作为助力,但无法事事相帮。
以及,即便我说自己可以死而后已,不顾一切地去助力,万嵩老爷您肯定也不会相信的,您也说了要挑明了说,晚辈也不会再说些漂亮话。”
万嵩哼了一声,不过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笑意,语气温和地说道:“算你苏子安会做人,若上述一番话没骗老夫,那么契约可以签了。”
苏平即刻嘿嘿笑道:“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语多,晚辈也是见万嵩老爷气魄雄浑,心胸宽广,这才敢如此开口的。”
万嵩笑骂道:“真不知道你这小小年纪,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人事往来,世俗情故,也忒圆滑了些!”
“晚辈今生记事以来,悟得的道理,再有您如此威严前辈坐镇,晚辈哪里翻腾得起来!”
“少说这些,喝酒……”
这天快入夜时,二人才是出了酒馆,各自回家。
苏平满身酒气,走路摇摇晃晃,却是开心,因为他手上紧紧攥着一张契约,那是一栋楼房的转让合同。
同一时间,绯云坡,裕和茶室。
看台上的说书人,是人人为之称道,人送外号茶博士,刘苏。
这是一位年轻人,可是却留一撮胡子,看着有些显老,也有几分先生韵味,只听得他口若悬河,字字珠玑,引来茶客一众呼声鼓掌。
在这些茶客之中,有一桌,是最为显眼的存在,分别坐了两人,一位少年,一位青年。
少年身着蓝衣,是如汪洋那般的湛蓝之色,俊俏面孔犹如刀削斧凿,眼眸清澈,风华正茂,意气风发。
青年人身着暗金衣衫,布料质地十分讲究,是如今璃月已经失传的纺织手法,其相貌堂堂,丹凤眸子琥珀瞳,似不怒自威,略显霸气。
“钟离先生,认为这书说得如何?”少年是南掌生,他此时正一脸带笑,问着对面的青年。
钟离淡淡说道:“上好佳作,值得细细品味。”
南掌生嗯了一声,点头道:“确实如此,也还好前几日的灾祸,没伤到这茶室的根基,不然恐怕我们是没法在这喝茶。”
钟离面色不改,缓缓说道:“璃月港在七星的治理下,井井有条,已经不再是百般事物,都依赖帝君的璃月港。”
南掌生目光一闪,脸上笑意更甚,很是赞同,道:“是啊,也不知道是前些日子,我们在这谈的理念,被帝君祂老人家偶然听见还是怎么的,竟然是和我说的可能,别无二致呢!”
钟离点头,若有所思道:“不无这个可能,岩王帝君事事皆察,说不准南兄之言,便被帝君采纳而去,作为方针。”
南掌生摆手道:“这还是算了吧,我之前只是提了璃月港要成长,需要一定的考验,结果帝君出手就是这么一下,可让我差点吓死,希望那些亡魂,可千万别来找我算账啊!”
钟离有些无言,只好转移话题,道:“此事应与南兄无关,也不必如此自责,莫不如讲讲,南兄认为帝君,下一步会如何做?”
南掌生左看右看,确认只是有女子偷瞥他们,而无人上前偷听,才压低声音开口,“我可不敢了,万一哪天帝君不高兴,估计第一个拿我开刀!”
钟离如古井不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动容,似在解释:“帝君一向宽宏大量,定不好危难南兄。”
“你怎么会知道,你又不是帝君本人!”南掌生脸上没好气,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而后,钟离接着劝道,南掌生也就一副听劝的样子,从不愿,到将信将疑,再到无可奈何地说出心中猜想,衔接得很好,完全看不出破绽。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说如果帝君真的如所想的一样,推崇人治,那接下来,应该会逐步放权,让七星等官员,还有普通民众适应。”
钟离颔首,似觉得有些道理。
南掌生又适时问道:“钟离先生,今日荷包可宽裕?”
“不曾,许是又落在家中。”钟离说出这话时,毫不尴尬,也没有脸红的迹象,十分自然从容。
“行吧,还是我买单。”
“多谢南兄,日后钟某若是带了摩拉,必定补上。”
“这就算了,咱们俩谁跟谁嘛,你答应我一个契约就好。”
“可需要纸质合同?”
“不用,口头言述就好。”
“为何?”
“相信以钟离先生的为人,是绝不会失约的……”
同一天,两地有两桩事情落幕,分别是不同的人和事,关联似乎也不是很大。
但其实,还是有的。
如三碗不过港如今的地址,就是曾经裕和茶室那位说书人父亲,与上一任茶室老板的营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