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茶馆里“嘀嗒嗒”一声响，十分突兀震耳，众人只觉头皮一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P>

吃这一吓，矮胖子的话便被打断。</P>

众人一齐转头望去，只见一张板桌旁，面里坐了一个老人，身材瘦长，头发花白。披着一件暗红色粗布长衫，洗得泛白，模样甚是落拓。怀里斜抱一具三弦胡琴，双手捏着一把长唢呐，管身黑亮，碗口明光，却是个吹唱讨钱的。</P>

姓马的矮胖子有些不喜，一拍桌子，喝道：“鬼叫什么！”</P>

那老者却好似没听见，又嘀嘀嗒嗒吹了几声，放下唢呐，嘴里清唱：“贼秦桧，害忠良……”</P>

嗓门低沉，声音甚是苍凉。</P>

姓马的矮胖子听了，脸上有些挂不住，喝道：“荒腔怪调，又唱的什么歪曲儿？”</P>

那老人仍是无动于衷，接着唱道：“捕风…捉影…”</P>

铁剑门二白看着老人的背影，若有所思。</P>

“老头，说你呢，还唱？”</P>

姓马的矮胖子见那老人连头都没回，面色发红，就起身要过去计较。</P>

同桌忙按拉住他，微微摇头。</P>

姓万的红脸汉子对他说道：“就是一个卖唱老翁，你和他置什么闲气？”</P>

碍于兄弟面子，姓马的矮胖子不好挣扯。又见大家在看他，只好强笑了一声，说道：“遇着个不开眼的，真是晦气！”</P>

“估计是年老耳背，咱们别管他了。”</P>

姓温的半秃老人搭了句话，然后问道：“朋友，你刚才说衡山派掌门本来就该姓莫，又是怎么一回事？”</P>

“这事儿可有的说了。”</P>

那姓马的矮胖子正觉尴尬，听人发问，就借坡下驴，说道：“几十年前，衡山派掌门是一位姓莫的当得的，这下一代的掌门，哪怕不传给他的儿子，也该是由他的弟子接任，大伙说是也不是？”</P>

众人点头，都说正该如此。</P>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P>

姓马的矮胖子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后来接任掌门的，既不是他儿子，也不是他弟子，却是一位姓方的长老，他是那位掌门的师弟。你们说奇不奇怪？”</P>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道：</P>

“是啊，确实有些奇怪。”</P>

“后来怎样了？”</P>

“那位掌门的门人弟子，又是什么反应？”</P>

姓马的矮胖子道：“姓方的长老做了掌门，很多人都不服气，当时就起了争端，然后衡山派便一分为二，双方拼斗一番，败北的一方由一位姓鲁的长老带领，远遁千里之外的安庆府。至于留下来的，也是面和心不和，姓方的掌门许诺，说等姓莫的弟子长大，便传位给他，后来却不了了之。直到方老先生做了掌门，因为心中愧疚，在去世之前，将掌门之位传给莫二爷……”</P>

“嘀嗒嗒嘀嗒……”</P>

忽然间，唢呐之声再响，大家又被吓个激灵。</P>

再次被打断说话，姓马的矮胖子一肚子火气升腾，张口骂道：“他妈的，老叫花子，还敢搅扰爷们儿们的兴致，我看你是找打！”</P>

老人却还是不作理会，口中哼唱：“东窗下，费口舌，无事…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