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象一听这个,心里面越发没底了。</P>
这一路上六皇子又是让他们抓兔子,又是让他们打鸟,又是让他们逮住老虎陪玩,又是让他们扮作贼人偷盗各地县衙库房。</P>
那是要多离谱有多离谱。</P>
突然之间,李愔来这么一下,还挺像回事。</P>
但越是像回事,张象越难受,他被整不会了。</P>
“为陛下效劳,为殿下尽忠。”</P>
李愔可不信这些兵油子嘴上的鬼话,记忆里,这些兵都是从左武卫出来的,以前也是战场上征战多年的老兵。</P>
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兵,哪个没点绝活,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P>
所以,一定要打压他们心中的那一股傲气,让他们明白,在这里,跟着自己,才是王道。</P>
“我知道,你们跟着我来到这交州之地,心里面颇为不服啊。”</P>
“你们肯定心里面想,这六皇子跟个纨绔子弟一样,啥也不会啥也不懂,还被陛下封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你们的前途没了啊。”</P>
张象当即不吭声了。</P>
其他兵卒,此时也不吭气儿了,惊讶看着李愔,大气不敢喘。</P>
他们虽然没有这么想,但所思所想,跟这也差不多。</P>
李愔不怒自威,指着张象鼻子。</P>
“你,还有你们,是不是在心里怨恨本王。”</P>
张象连连摇头:“殿下,末将不敢。”</P>
“不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在长安上有老下有小,混在军中等待告老,少说也能积攒一份家业,吃喝不愁。”</P>
“可一旦到了这交州,一切都得从头再来,远离家乡,远离亲人,远离你们的挚友亲朋伙伴同僚,别说你们,我心里都有怨气啊。”</P>
“这怪谁?能怪我吗?”</P>
李愔嘴角扬起:“要怪,就怪当今圣上。”</P>
老黄本来就身体不好,李愔这一句话,直接把他裤裆都吓湿了。</P>
虎狼之词啊!</P>
陛下的儿子,果然非同凡响。</P>
张象等人瞬间彻底大脑一片空白,愣是半天支支吾吾憋不出来一个字。</P>
他感动吗?</P>
他不敢动。</P>
“知道为什么偏偏是你们吗?”李愔开始继续忽悠。</P>
“你们都是什么人,平民,百姓,大头兵,你们在左武卫,长安那么多宗亲勋贵,豪门世家的子嗣往哪里安排啊?”</P>
“你们觉得只有长安才能建功立业,豪门子弟也是这么想的,张象,你爹是程咬金吗?你有宰相叔叔吗?”</P>
“你们以为很多人等着看你们笑话是吧?屁!你们被人看笑话的资格都没有!”</P>
一瞬间,强大的压迫感让所有兵卒鸦雀无声。</P>
清风徐来,却吹得他们喘不过气来。</P>
张象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自己战功不少,却始终是个大头兵,小队长了。</P>
他无从反驳,因为殿下说的有理。</P>
李愔知道差不多了,是时候打鸡血了,于是轻咳一声,开始施展大洗脑术。</P>
成不成功另说,那得看李愔能不能给这些人带来比长安更多的好处,但李愔今天只需要在他们心中种下一颗种子。</P>
“你们如果不想跟着我,现在就可以回去,成为长安军卒之中的笑柄,家人跟着受鄙夷,儿子一辈子抬不起头。”</P>
“这一路上我观察你们许久,心性坚韧,不畏艰险,忠诚可靠,放眼天下,这样的雄兵,谁人不想要啊。”</P>
“谁说交州无法建功立业,谁说在这里不能名垂青史,谁说这偏远之地,无法光宗耀祖?”</P>
一瞬间,张象看向李愔的眼神变了。</P>
六殿下不像传闻中那般稚嫩愚蠢青涩跋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