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尽量放慢动作，当着陈正明的面慢慢打开了保险柜，陈正明忍不住凑够脑袋朝保险柜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并没有多少现金，多半都是文件材料。只见李新年拿出了一个真空袋包装的玩意，然后顺手锁上了保险柜，转过身来故作镇定地说道：“你来的正好，面具做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正好试试是否合适。”陈正明颇感意外地愣住了，原本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慢慢抽了出来，接过真空袋看看里面的面具，狐疑道：“这是专门给我定做的？”李新年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没有出声，实际上这个面具还是在省城的时候如兰给他定做的，只是一直没有用过，现在正好拿出来救场。不过，陈正明显然也没这么好糊弄，他把面具放在茶几上，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来，摸出一支烟点上，一双眼睛凶狠地盯着李新年，似乎想看出他内心的慌张。好在李新年装的足够像，没有让他看出内心的破绽，这才气愤道：“我如果今天不亲自登门的话，你恐怕打算把这个面具永远锁在保险柜里吧？”李新年装糊涂道：“永远锁保险柜里？这可是专门给你定做的。”陈正明哼了一声道：“既然面具早就做好了，你为什么没有和我联系？哼，我看你和秦时月分明是故意拖延时间，等到我被警察抓了，你就不用兑现自己的承诺了。”李新年一脸冤屈道：“你这不是冤枉人吗？我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再说我得罪了你有什么好处？”说完，又一脸无辜道：“说实话，这段时间我的日子也不好过，警察整天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还真不敢冒险轻易跟你联系。”陈正明好像吓了一跳，急忙道：“你说什么？警察盯着你干嘛？”李新年见陈正明一副紧张的神情，于是慢慢回到自己办公桌前面坐下来，也拿出一支烟点上，然后低声道：“你不知道，我公司一个副总被人毒死了，并且就死在我这间办公室，警察怀疑是我干的。”没想到陈正明消息还挺灵通，楞了一下，疑惑道：“你是说那个身上长了蘑菇的人？这个案子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你少拿这件事找借口。”李新年不慌不忙地说道：“你是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就在前两天我这个副总的老婆又被人掐死了。”陈正明一愣，狐疑道：“这也跟你扯得上关系？”李新年就是想把陈正明引入自己的话题，叹口气，说道：“原本确实跟我没关系，可你不知道，这个女人以前是我家里的保姆，准确点说是我丈母娘的保姆。”陈正明怔怔楞了好一会儿，随即嘿嘿干笑一声，点点头，说道：“这么说这个保姆要么死在你手里，要么死在你丈母娘手里了？”李新年耸耸肩膀一脸无奈地说道：“警察肯定是这么想的，幸亏他们办案要讲证据，否则你想见我也不一定见得到了。”陈正明似乎回过神来，瞪着李新年质问道：“难道就是因为这点事你就把老子的事情拖了几个月？我看这不过是你的借口，实际上你根本就没打算兑现自己的承诺。”李新年哭丧着脸冤枉道：“你这不是冤枉我妈？我这不是连面具都帮你做好了吗？”陈正明哼了一声，说道：“面具对你来说算个屁啊，蒋如兰不是你马子吗？你想要多少面具她做不出来？如果只是想要个面具的话，我也用不着麻烦你了，现在对我来说重要的不是面具，而是能够出境的合法证件，你说，我究竟什么时候能拿到证件？”李新年现在就指望着赶紧把这个瘟神送走，所以也就开始信口开河了，信誓旦旦地说道：“你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保证让你顺利出境。”“半个月？”陈正明盯着李新年一副狰狞的神情，最后嘿嘿奸笑一声道：“李总，你可别我当傻子了，既然你半个月能拿到证件，那半天也应该能搞定。”“半天？”李新年吃惊道：“你别开玩笑了，就算公安局是我家开的也不可能这么快，何况我也是求人办事。”陈正明盯着李新年注视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微微点点头，说道：“既然半天时间不够，那我就再给你宽限一点。等一会儿我就戴着面具去找个地方拍身份证照片，然后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之后我必须拿到证件。”李新年连想都没多想，说道：“应该没问题，一个星期之后我们再见面。”没想到陈正明缓缓摇摇头，慢吞吞点上一支烟，嘿嘿奸笑道：“李总，你不能老是把别人当傻瓜，我今天亲自登门拜访是因为出其不意，所以相对来说比较安全。可等到一个星期之后按照约定再和你见面的话，那在这里等我的就不不知道都是什么人了，也许是你的杀手，也许是警察，我可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李新年呆呆楞了一会儿，疑惑道：“那你想怎么样？”顿了一下，又说道：“你也可以派个人来取啊。”陈正明还是缓缓摇摇头，说道：“这种性命攸关的证件我怎么能假借他人之手？我还是决定让你亲手交给我。”李新年有点不解道：“你不是担心我出卖你吗？”陈正明嘿嘿干笑道：“人是活的嘛，怎么能被尿憋死呢？我看这样吧，等一会儿咱们就去拍照，照片出来之后你就发给秦时月让她办理证件，只是在证件拿到手之前，你我兄弟两个必须形影不离。”李新年一时没有明白陈正明的意思，可心里隐约意识到了危险，有点紧张地问道：“形影不离？你什么意思？”陈正明哼了一声道：“这都不明白吗？我的意思是在拿到证件之前，我们吃住都在一起，如果你不想邀请我去你家住的话，那就去我那儿，我在宁安市找了一个临时落脚点。”说完，见李新年坐在那里发愣，于是又补充道：“你放心，只要你言而有信，那我就不会言而无信，只要我拿到证件，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从此互不赊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