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廷阳的眼眸带着一股怒不可遏的怒火,对上谢长宴那双温意不达眸底的凉薄眼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苏临洲左看右看,心惊胆战。如果这两人打起来,自己要不要上去帮自家兄弟呢?在场的三个男人个个别有用心。游离在状态之外的林絮疑惑,“什么人面兽心?”“没,没什么。”季廷阳顿了下,眼神闪了闪,“只是说外面那么多坏人,一定要注意安全。”林絮不记得那件事,季廷阳也不想告诉她。母亲只要负责快乐幸福,陪在他身边就好,其他令人烦恼的事,他自己承担就行。这件事季廷阳不想说,那么谢长宴自然也不会提起。那晚的那个吻确实不合时宜,而且明知她意识不清醒,他竟然还想趁人之危。修长的手指端起桌上的茶杯,他抵在唇边喝了一口茶水,敛去眸底略微懊悔的神色。就在场上的气氛僵硬到极致之际,方才教林絮骑马的教练走过来。“林小姐,有一位客人挑了您刚才骑的那匹白马,您觉得那匹白马合适吗,需不需要我们这边帮您留下来?”林絮神色有些纠结,还没想到呢,季廷阳就开口了。“不需要,那匹马不合适,我会重新给她挑一匹更加温顺的。”他去打电话的间隙,有注意到林絮骑马的情况。那匹白马的性子有些桀骜,不适合她。骑了那么一会儿,也还没掌握一点技巧。“好的。”教练点头,转身离开。季廷阳也不想和母亲相处的时光浪费在不重要的人身上,随即起身想要去和林絮挑换马匹。“诶!季总,听起来你好像对骑马很有经验呀,要不然也帮我挑一匹骏马怎么样?”苏临洲突然起身,手臂揽过季廷阳的颈脖往马棚走去。“没空。”季廷阳眉头紧皱,想要拿开他的手,却发现他手上的力气惊人。季廷阳就这么被推搡着,往马棚走去。谢长宴神色莫名地看了眼苏临洲的背影。他也不是新手,怎么还不会挑马了。忽然。苏临洲扭头,对着谢长宴使了下神色,又对着旁边的林絮狂眨眼睛。兄弟,快上啊。好好把握住独处的机会。不要浪费我的牺牲啊!谢长宴:“……”莫名其妙的动作,他居然都能解读出来。“他在对你比划什么呀?”林絮同样也看到了他的动作,疑惑道。“不知道。”谢长宴抿唇,不想理会苏临洲的意思,坐在椅上不为所动。“哦。”林絮不在意地点点头,托着脸颊,神色无聊地望着外面的人骑马。谢长宴身姿慵懒地倚在椅背上,阖起双眼,指尖时不时在桌上敲一敲,似在闭目养神。鼻尖钻进一股清香味,像是在提醒他,林絮的存在。心口躁郁的情绪怎么也静不下来。他眉头微蹙,终于放弃了闭目养神,倏然睁开眼睛。春桃娇颜的脸颊刹时闯进他的眸子,她的眼睛水光潋滟,媚眼如丝,相遇的霎那,激起千层波浪,令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谢长宴的喉结明显一滚,体内的热流滚烫沸腾,像是下一秒就要从胸膛涌动而出,失去控制。没想到偷看会被抓包。林絮脸上划过一抹尴尬,坐回椅子上干笑几声。半晌,谢长宴敛起眸里的情绪,恢复之前从容随意的姿态,像是不经意般问了句,“去骑马吗?”“想。”林絮点头,“可是我现在没有马。”季廷阳去给她挑马,还没有回来呢。“骑我那匹吧。”谢长宴说。他刚才骑的那匹骏马还没拉回马棚,拴在入口处。林絮的眼睛骤然亮起,很快又消了下去,纠结道:“我不会自己骑马。”谢长宴已经起身了,朝那边抬了抬下巴,“走吧,我教你。”林絮急忙跟上谢长宴的步伐。林絮踩在马镫上,借着搭在腰间双手的力度,顺利翻身骑上了马背。谢长宴在下面拉着缰绳,低沉的嗓音时不时指导两句她的动作,“身体保持直立,不要前倾或者后仰,重心均匀分布在两侧……”“马小跑的时候,要实踩马镫,屁股微微抬起……”谢长宴指导得不错,不到一会儿,林絮就已经可以独自骑着骏马在场内溜达了。“你看,我可以自己骑了!”林絮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眉眼弯弯。谢长宴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这几天心底的郁气似乎随着她明媚的笑脸消散,舒缓了过来。林絮绕了一圈,回到他的面前。“要下来吗,还是继续?”他伸手拉住缰绳。“呃……”在林絮犹豫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抢走谢长宴手上的缰绳。“谢少,真是麻烦你了,接下来交给我就行了。”季廷阳铁青着脸,面上覆着一层凉凉的寒霜。谢长宴面不改色,淡然转身,回到休息区。苏临洲跟在他身边,愁眉苦脸,“你们两相处得怎么样?我可是拼了命才替你争取到这么点时间。”季廷阳全程冷得跟冰块一样,他可是顶着那双杀人的眼神,找各种借口拖延时间。谢长宴沉默不语。马场那边。季廷阳牵着缰绳,脸色臭得难看,“这匹马不好,我给你找了另一匹更温顺的马,去骑那一匹吧。”“我觉得挺好的啊。”她骑了一圈,也没什么问题。“不好,一点也不好。”林絮笑了笑,知道他是对谢长宴有意见,安抚道:“好好好,那我们换一匹。”季廷阳拉着她从马背上下来,看着她的脸颊好几次欲言又止。“怎么了?”林絮注意到他的反常。“母亲,能不能不要离谢长宴那么近,那人肯定心怀不轨……”季廷阳咬牙切齿。“但是你觉不觉得他很像你父亲?”林絮问。季廷阳顿了下,想起他确实有些相似的面容,下秒又马上否认道:“不可能,他肯定不是!”“可是我觉得他好像。”林絮叹了一口气。知道林絮太过想念父亲,季廷阳抿了抿唇。“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不如我跟他做一个亲子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