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从一开始,就认为金府是突破口。
而事实也正如她所言,金府的确可以成为突破口。81说
至于如何突破,还得等到驻军驰援。
否则她一个人,无法造那么大的势。
暗卫负责人不解地问:“主子,属下有一事不明白。”
白明微看向他,淡声开口:“何事?”
暗卫负责人这般说道:“倘若这金府有古怪,那么金府往来的账本应当很重要才是。”
“将来要治金府的罪,账本是一大有力的罪证,且还能依据账本,对金府名下的财产进行抄没。但为何……”
白明微挑唇:“但为何,我明知道金府有古怪,但却没有立即去寻账本。”
暗卫负责人低下了头:“主子恕罪,属下多嘴了。”
白明微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你有这样的疑惑很正常,账本的确是很重要的东西。”
“一般情况下,倘若我发现金府有异时,就找到账本,或者控制所有账房先生,是最佳的选择。”
“但金府的情况有些特殊,我们所能得到的账本,一定是假账本,真正的账本藏在某/处且不容易找到,账房先生怕是也不知道。”
“此外,账本如此关键的东西,对手为了安全,一定会好好藏着,如果我一开始就找,会打草惊蛇。”
暗卫负责人点点头,可见他已经把这番话听了进去,但他仍旧有疑虑未打消:“主子,没有账本,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明微看向他,微光下的面庞,仿佛盈盈散发着玉的光华:“我要做的事,目的不是要得到金家的所有财产,而是另外更重要的。”
“确实于江北的情况而言,银子是最稀缺的东西,但若是我们旨在金府的财产,所得银两或许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却能让江北所有商人警觉起来,这对江北的局势有弊无利。”
她现在考虑的,应该是整个江北,而非眼前的一时之利。
这是她这个位置,该有的格局与胸襟。
暗卫负责人虽然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但他所负责之事,都是各方各面细枝末节的事情,也就不怪得会如此看重账本。
听闻白明微的解释,他深深俯首:“多谢主子解惑。”
白明微的细心解释,不管他理解领会了多少,这份耐心,都值得他感念。
毕竟,不是每个主子,都会对属下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因为他们忌惮下属会从他们过多的话语之中,揣测到他们的喜怒,由此掌握了他们的弱点。
所以向来,他们只问结果,一般不管过程与缘由,也不会让参与的下属窥到事情的边角。
白明微这样的主子,是与众不同的,言行之间,都透着对下属的信任与尊重。
白明微见他如此诚恳,只是笑了笑:“如果你好奇我的目的是什么,你很快就能知晓了。”
就这样,白明微率领八名暗卫精英,守在金府周围。
天微微亮,一队人马朝着镇子的方向疾驰而来。
守城官兵见状,吓得连忙关上城门。
而不等他们请来里长,白瑜直接亮出腰牌:“驻军办事!速开城门,否则军法伺候。”
守城官兵哪敢怠慢,当即就打开城门,迎驻军入城。
白瑜率兵直奔金府,下达严令:“围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违令者斩!”
偌大的宅院,很快便被驻军围住。
书着“金府”二字的牌匾,在东方天际射出的第一缕晨曦照耀下,熠熠生光。
白瑜银甲长剑,端的是威风凛凛。
他翻身/下马,握着腰间的剑,大步流星地跨入金府。
勤劳的百姓已经起来营生。
长街上早有零零散散的小摊贩,卖些包子与撒饼子之类的早点。
驻军声势浩大的入城,自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很快的,小小的镇子轰动起来,纷纷翘首四顾,希望能有个人能解释目前的情况。
像金府这样的商贾,就算机关算尽,名声不好,但也有不少人因金府的生意往来而得利。
见到金府出事,他们担心被牵连的同时,又想保住自己的利益。
他们知道朝廷如今对商人亲厚,于是便仗着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开始对朝廷进行反击。
白瑜尚未把金府上下所有人全部控制住,便有人开始在外面闹。
围观群众之中,有人越众而出,责问看守在门口的将士:
“官爷,我们知晓官府办事,从来不许问缘由,但金府究竟是作奸犯科了,还是包藏祸心?为何要如此对付金府?”
有人接过话茬:
“如今江北灾后是否能重生,需要大量的银两支持,金府是远近闻名的商贾。”
“若是你们办事没个缘由,我等是否可以合理怀疑,你们是冲着金府的钱财而来的?”
还有人说:“当然,这也许只是我们的胡乱揣测,但事发突然,朝廷不惜大张旗鼓出动驻军,容不得我等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