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艰辛与苦楚,千言万语也道不尽。
然而绑在刑架上的范知州,却在看到被折磨得疯疯癫癫的她后,轻描淡写地问一句:“至于吗?”
“至于吗?!”
范蕊娴嘶吼出声!
可忽然,她冷静了下来。
她说:“我本来有很多话想说,满腔的怨恨与委屈想说,也想替娘亲问问你,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你怎么忍心那样对她?她原本也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她本该有着平顺安稳的一生,你怎么忍心毁了她?”
“但是现在我才发现,说得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在你毁了娘亲的那一刻,你在娘亲的心里根本早就死了。”
“娘亲不在乎的人,我何必又去在意呢?我唯一该在意的,就是让娘亲的灵魂安息,让你们都血债血偿!”
“范忠谦!到了九泉之下,记得给我娘亲道歉!也别忘了让你那人面兽心的妻子以及你那两面三刀的老母向我娘亲道歉!”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
她转身准备走出去。
“当初果然不该留你一命啊……”
范蕊娴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范家出了你这种子孙,当真是冤孽。”
范蕊娴依旧没有回头。
“你又有什么用呢?你只是个没用的东西,一无是处的祸害罢了。”
范蕊娴回头:“你别小看人!这六年我卧薪尝胆,掌握了你所有的罪证!”
范知州不以为然:“就凭你么?”
范蕊娴立即道:“就凭我!就凭谁都看不起的我!不管你掩盖得多好,我都查到你所有的勾当!这还真的得感谢你把我嫁到周家去,从慈幼局到……”
“范小姐。”白明微忽然出现,打断了范蕊娴的话。
范蕊娴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中了激将法。
她冷笑着看向范知州:“父亲,你想诈出我都掌握了哪些罪证么?您不用费心了,我直接交给他们。”
“到时候,当你看着你这些年的经营一点点毁于一旦时,你就会知晓,我究竟都查到了些什么。”
说完,她再不看范知州一眼,举步走了出去。
白明微看向护卫:“清理一下牢房。”
“是,主子。”护卫知晓白明微的意思。
范知州那么想套范蕊娴的话,说明这里还有他的人。
只要范蕊娴露出底牌,那么消息就会泄露出去。
到时候他们就会有应对之策。
走出关押范知州的牢房,范蕊娴忽然力竭般靠在墙上。
她缓缓蹲下,蜷缩成一团,肩膀不停抽/动。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白明微:“快去福安慈幼局吧,兴许还能赶得及。你最好亲自去。”
张敬坤走出来。
他的侍卫走向范蕊娴,准备将范蕊娴控制。
白明微身旁的另一护卫抢在前头:“范小姐,九殿下有请。”
说着,便先一步将范蕊娴带走了。
张敬坤看出了这小把戏,对着白明微一声轻嗤:“难看,上不得台面。”
白明微拱手,却是没说什么,转身也离开监牢。
……
福安慈幼局。
许多少女正在忙活。
她们手忙脚乱地舂着米。
几名彪形大汉手持鞭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们。
舂慢了。
“啪!”
狠狠一鞭子。
舂得太用力。
“砰!”
一脚踹飞。
总有她们挨打的理由。
可她们对这一切并未感到任何讶异,有的只是恐惧。
她们已经彻底被驯服了。
忽然,院门被打开。
一名少女被扔了进来。
少女衣衫凌乱,面上带着早已花了的残妆。
她露出来的皮肤,竟是淤青。
浑身没有一处好地儿。
可她尚来不及爬起身,便被狠狠地抽了一鞭子。
看守的大汉怒声呵斥:“动作麻利点!想死是吧!”
她不敢耽搁,费力爬起来,找了个位置,开始舂米。
有眼泪从她的眸中滑落,一颗接一颗。
可她的手却不敢停。
周围的同伴目光一扫,看到有血迹从她的双腿间溢出,染了裙子,流淌到她光/着的双足上。
只是一眼,周围的同伴吓得面无人色,但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这种情况时常发生,也发生在这院子里的许多人身上。
那名少女究竟遭遇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是,谁又能改变什么呢?
什么都改变不了。
身旁的同伴换得很勤,有的出去了几次,便再也没有回来。
谁知道下一个,又会轮到谁?
这时,一名形容猥/琐的男人走进来。
他扫了一眼,随手便指了其中一个。
那名少女很快便被带走,地上留下两行被拖拽的痕迹,是她能做到的,唯一的挣扎。
猥/琐男啐了一口,与跟在身旁的大汉交谈:“真是晦气!最近行情不好,没有开/苞的也不能卖多少钱,这银子不如以往好挣了!”
“好在这一场灾难,让我们多了很多货源,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只能去捡父母不要的弃儿!等钦差一走,定能再度红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