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勋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拦在了满坤眼前，挡住了满坤的视线：“满坤哥好，我们萧总让我给满坤哥带句话，谢谢满坤哥给安排了这么个大美女，他很满意！这不，都要带着回家了。”满坤揉了揉眼睛，有点怀疑自己的审美，“美吗？你们国家的人，审美都这样？”“我们萧总就喜欢这一挂的，多有个性！”“你们萧总，口味还真是独特哈！”满坤说。高勋心想：还真给萧总面子，太太都化成这幅丑样子了，还硬夸，难怪人家能做生意呢。茶馆门口，萧北声靠在车边，正在抽手里剩下的半截烟。看到苏曼出来，他眯了眯眸子。见鬼了。这脸还是那副鬼样子。他抽完最后一口烟，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门，司机醒来，刚抬起头，就看到一个满脸雀斑麻子，皱纹成堆的老女人站在自己车前，还咧着两颗烂牙冲他笑了笑。司机抹了一把脸，有些惊慌。苏曼也看出来了，她跟着萧北声上了车，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很难看吗？可是不好意思啊，我没带卸妆的东西……”“没关系，这样能辟邪。”萧北声淡淡道。“……”苏曼：我谢谢你这么肯定我的化妆技术。车子在路上平稳行驶。原本很安静，萧北声忽然开口，问苏曼：“今晚我和满坤的谈话，你听懂了多少？”司机很识趣，摁下中控台，车里的隔板缓缓升起，将前后隔绝开来。苏曼心想，在这种事情上撒谎，萧北声一眼就能看穿，还不如诚实一点，扮猪吃老虎。“你是不是……”她表现得很不安的样子，“在做一些灰色的生意？”过了好几秒，萧北声才应：“嗯。”“萧北声，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那就闭嘴。”“……”萧北声那副淡淡的厌倦感里，终于显出了一丝烦躁，他摸出一根烟，又点燃了烟抽起来。苏曼不喜欢在车里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抽烟，这更加重她的反胃。他摁下了车窗，窗外的夜风呼呼往车里灌进来，苏曼的发丝被卷起翻飞。“你不喜欢，我也要说。”苏曼说。她转向萧北声，认真地看着他，语气里还带着恳求，“你能不能，不做这些事？”萧北声挑着玩味的眼神，看着苏曼，像是看待一个幼稚小儿，“哦？可我定金已经交出去了。”“你又不缺这点钱，只要没有开始，这一切就来得及，不是吗？”苏曼很急切，是真心想劝住他。“苏曼，你太天真了。”萧北声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更何况是做这一类生意。”“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去做？你就算为了洛颜，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但是，你就不想想你的奶奶？你的家人？萧恬怎么办？萧恬说她爸妈从来不管她，也就只有你这个堂兄肯管她，你要是……她该多伤心？”萧北声抽了一口烟，手腕搭在车窗边沿，夜风把他夹在指间的烟吹得忽明忽灭，“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不该你过问，你也别掺和进来。你就当今晚什么也没发生，你什么也没听到。”苏曼气结，“是，我又多管闲事了。我当然会把今晚的事忘掉，我这人惜命，也放不下我的孩子，我只是在想，你要是死了，或者进去了，我又得另外找一个靠山。”“好啊，我要是死了，你就再另找一个靠山。”萧北声这话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赌气。很心平气和。倒像是真真切切地给她出主意找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