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样,就挺好……
朱见深的生活也很规律,没事儿跟妹子聊天下棋,要么去茶馆听书,梨园听戏,有时,也会跟大外甥聊上几句。
充实的日子流逝很快,眨眼,又要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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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皇宫。
最近,朱佑樘惴惴不安。
倒不全是因为国事繁重,父皇的打下的底子很好,无形中帮他减少了许多麻烦,朱佑樘称不上雄才大略,却也能应付过来。
让他不安的是,要过年了。
届时,皇子、公主、父皇的嫔妃,还有皇奶奶……一家人定要好好聚聚。
父皇不在皇宫的秘密,怕是要瞒不住了!
朱佑樘头疼,这个问题可不是一般的棘手,一个弄不好,甚至会引起大动荡。
左右也瞒不了几天了,朱佑樘决定主动坦白…
坤宁宫,奶孙独处。
朱佑樘深吸一口气,道:“皇奶奶,朕有件事要与您说。”
“快过来坐,御膳房刚出炉的点心,还热着呢。”周氏拉着皇帝大孙子坐下,嘘寒问暖,亲热的不行。
“皇奶奶,朕不饿。”朱佑樘哪里还有心思吃喝,沉声道:“皇奶奶,父皇他……他不在宫中。”
“不在宫中?”周氏怔了怔,有些不明所以。
见状,朱佑樘一横心,直接道:“太上皇去散心了,他不在京师,去了哪儿朕也不知道。”
“什么?!”
周氏失惊当场,手中的糕点从手中坠落。
好一会儿,她惊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朕登基的第三天,父皇就离京了。”朱佑樘有些心虚的说。
周氏呆了下,继而明悟了什么,情绪顿时失控,惊道:“你,你疯啦?你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你……”
她既痛心,又怜惜,但更多的是愤怒。
“是你害死了你父皇是吧?”周氏嘴唇直哆嗦,“你,你个弑君弑父的混账,本宫跟你拼……”
朱佑樘吓了一跳,没想到她反应如此强烈,更没想到她会这么认为,连忙道:
“皇奶奶误会了,孙儿岂敢做出……父皇无恙,这是他留下的书信,您看看……”
他递上信封,嘴上叮嘱着:“皇奶奶您小声点儿,可别让奴婢们听了去,父皇孤身在外的消息万不可泄露,不然……恐对父皇不利。”
周氏一把抓过书信。
确是儿子的字迹……她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又想到这大胖孙子平日的表现,却不像那种弑君弑父的十恶不赦之人。
朱佑樘在乾清宫偏殿住了好些年,周氏也接触颇多,对其为人秉性有一定了解。
冷静下来想想,且不论太子秉性,都登基了,何必再干出弑君弑父的恶事?
这种事,一旦暴露便是万劫不复!
且据她了解,大孙子并非是那种狠人,即便真有那个心思,也没那个胆子……
半刻钟后,周氏收起书信,情绪也平稳下来,“你父皇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朱佑樘扯了个谎,“大概明年底。”
没办法,不给个期限,皇奶奶怕是又要疑神疑鬼了,纪淑妃可以说不知道,但朱佑樘不能这样说。
有时候,谎言比真话更容易让人相信。
试问,太上皇出巡,怎会不告诉太子回归之期?
“明年底……”周太后再惊,“这也太久了,他身体还未好……你怎么不早些跟本宫说?”
“皇奶奶恕罪,父皇不让,称快瞒不住的时候再说。”朱佑樘这句不全是谎言,这是父皇对母后的说词,他拿来用用没有问题吧?
“这事儿都谁知道?”
“在此之前,只有朕一人。”朱佑樘说。
周氏心绪不宁,拿着书信来回踱了几步,又问:“他带了多少护卫?”m.gΟиЪ.ōΓG
“这个……朕也不清楚,父皇走的太突然了,只口头跟朕说了一嘴,暗里留了封书信,当天就走了。”朱佑樘不敢道出实情。
太上皇微服私访,只带一个医生,这要是说出来,皇奶奶不炸锅才怪。
“唉呀……”周氏气结,有心痛斥朱佑樘,但想到大孙子这会儿都是皇帝了,再言语苛责却有不妥,且事已成定局,说什么也晚了。
只得哀叹:“他糊涂啊!”
朱佑樘劝道:“皇奶奶,万姨娘的病故对父皇打击很大,这些年来,父皇也确实累了,出去散散心没什么不好。”
周氏气道:“一个老女人,竟让他如此……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意义,马上就要过年了……”
她蹙眉想了许久,道:“外臣那边暂可无忧,这是你登基的第一年,又是改元之际,你父皇不露面,他们也不会多想,主要是皇子、公主,还有你父皇的妃嫔,以及奴婢们……”
“这样吧。”周氏说道,“本宫也搬过去跟你父皇母后一起住,内廷交给皇奶奶,皇子、公主你来想办法。”
朱佑樘暗暗松了口气,颔首道:“皇奶奶所虑周全,如此一来,年节遮掩过去并不算难。”
周氏却道:“遮掩这个年节不难,问题是……怎么也撑不到明年底啊!”
朱佑樘默了下,苦笑道:“只能寄期望于父皇提前回朝了。”
他心头苦涩:父皇,您到底去哪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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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了熟了,吃吃吃……”朱见深抄起筷子,从火锅中捞起肉片,蘸了蘸料汁,吸溜着嘴说,“嗯~天下龙肉,地上驴肉,麻辣鲜香,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