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韩修闭着眼,咬牙说了两个字。</P>
韩申还以为韩修是唤他,不耐反问:“何事?”</P>
结果韩修却道:“幻境里是义父,您不让我动,我便没敢动。”</P>
他一口气说完,像是把什么压在心头的重物搬开一样艰难。</P>
韩申当即一怔,即使韩修只能隐约看见他一个轮廓,却能从手指停顿的动作,察觉他那一瞬的震惊反应。</P>
而这话说完之后,两厢便都沉默了。</P>
良久,韩申的声音才轻幽幽地响起:“在你心里,义父很可怕?”</P>
韩修沉默。</P>
这话没法回答,说不可怕?一听就言不由衷。说可怕?那又是火上浇油。</P>
反正韩修不能把君绯然扯进来,眼下只是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度过审查而已。</P>
“你……”见韩修不答话,韩申声音忽然变了调。</P>
好像是生气了,而且很生气,于是连声音都微微地带着颤抖。</P>
韩修心惊了一下,疑惑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莫非韩申真不知道自己什么德行?真得他虚情假意地夸他和蔼慈爱才行?</P>
疑惑中,左臂伤口忽然被韩申用力按住。</P>
韩修痛的一颤,却无暇哀悼自己这接连遭难的手臂,连忙低头道歉:“义父息怒,是我说错话了。”</P>
挨这点疼是小事,就怕韩申气急了不给他血。</P>
可是韩申这次好像气大了,听了韩修道歉仍是无动于衷,反而手劲越来越大,像是在跟韩修倒霉的手臂较量,要把他骨头捏碎了才罢休。</P>
韩修疼的想爬起来,可手臂像被韩申钉死了一样。</P>
不得已,韩修只好叫笋子开痛感屏蔽。</P>
痛感屏蔽一开,韩修就淡定了,干脆一动不动,装作自己很坚强、很能扛。</P>
韩申发觉他忽然不挣扎了,反而从恼怒中清醒过来。</P>
他如同才发现自己失了分寸,手几乎像触电一样从韩修伤处拿开。</P>
“看来你是丝毫不懂我的苦心。”</P>
韩申蹭一下站起来,口吻冷厉,莫名其妙的带着不满和谴责。</P>
“义父教训的是。”韩修从善如流地低头任训,反正别再嚯嚯他手臂就好。</P>
然而韩申却更加暴怒,一脚踹翻近旁椅子。</P>
椅子砸在墙上,直接撞了个粉碎。</P>
韩修目瞪口呆,因为这还是记忆中第一次,韩申对他发这么大的火。</P>
从小到大,韩申就算发怒,也是一种阴测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从未如此失态。</P>
“义父?”韩修低低唤了一声,想试探他的情绪。</P>
韩申扶额而立,微促地喘着气。</P>
“我承认,将你从人变为血煞的过程是痛苦了些,且少时对你的教导也确实严厉……”</P>
莫名其妙的,韩申忽然就开始自我检讨起来。</P>
韩修听得眉头微蹙,不明白他这是突然发什么癫。</P>
接着韩申又逼近韩修身边,情绪激动:</P>
“可我将你变为血煞,是为了让你长生,对你教导严厉,也是不想你落入平庸……我对你一番良苦用心,在你眼里,就只剩可怕二字?”